烏子虛厲聲喝道:“僅此小事便能讓你頹廢成這樣,今後能成什麼大事!”
“先生我”知誥動了動嘴,卻不知該說些什麼,最後隻長長地歎息了一聲。
烏子虛平複了下心緒,又問道:“二公子可還記得當初你欲離開徐府之時在揚州街上我和你說過什麼嗎?”
徐知誥略略點了點,思緒仿佛是回到了多年前。
烏子虛又道:“我告訴過你‘忍人所不能忍,方能成人所不能之事;吃得苦中苦才能做人上人’但是你如今呢?不過是讓你去潤州,你卻如此沉不住氣,再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哪裏還像個有誌之士?你的忍耐又到哪裏去了?”
空氣中的酒香越來越濃烈,隻是知誥卻在頃刻間或清醒了,他豁然起身,道:“先生言之有理,知誥受教,日後也決不再如此失態。”
宋齊丘見知誥已情緒已平,遂開口問道:“二公子何以會想到去宣州?”
知誥指了指麵前的凳子,待宋齊丘,烏子虛會意入坐下後自己方才坐下,而後才道:“以政治的眼光來看宣州地理位置雖不及潤州來得重要,但遠離邊境相對安全。父親對我已有介懷,我去了宣州他也能放心一些,而我亦可借此韜光隱晦,養精蓄銳。”他說著無奈地搖了搖頭,“沒想到他卻不同意。他一方麵欲克製我的實力卻一方麵卻又將我固定在他的周圍,知誥實在不解他到底用意何在。”
烏子虛笑道:“這有何難解的?調你出昇州是因此地為軍事要地,掌在他人手裏丞相定然是不能放心的。若子虛沒猜錯,丞相大人定會親自出鎮昇州,將會讓大公子徐知訓留守揚揚,此舉一方麵可以控製吳王,別一方麵潤州離揚州僅一江之隔如此可以壓製住二公子。另一方麵二公子你乃是他多年精心培育的人,又如何能讓你到宣州放任自流?調你至潤州則是為了使你們父子三人在江之兩岸形成犄角之勢,相互策應,以更好的控製住我吳國政權核心地區。”說到此烏子虛不禁感慨道:“丞相確實是深謀遠慮,該利用的絕不輕易舍棄,該斬斷的也絕不手軟。”
知誥眉頭深擰,重重的一拳捶在桌上,咬牙,怒喝一聲:“想不到我的苦心經營最後竟隻換得這麼個結果,實在可恨!照此下去,終有一日我的價值用盡,下場必定不會好過。”
宋齊丘卻是不以為然,道:“丞相部署雖好,奈何大公子卻非可造之才,子嵩雖未與之謀麵但卻也知他驕傲自負,如今他在揚州輔政積怨頗多,上下樹敵,一旦丞相離開揚州,其敗隻在朝夕。而潤州離揚州近在咫尺,僅一江之隔,趟若對岸有何異動,二公子便可坐收漁人之利。奈何要舍此美差而去宣城磋砣歲月?”
知誥聞此言頓時茅塞頓開,連連喜道:“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烏子虛,遞過酒杯,笑道:“如此二公還欲借酒消愁嗎?”
知誥接過酒懷,笑道:“自然要飲,隻不過此刻是為了慶賀。”說罷一飲而盡。
宋齊丘道:“慶賀什麼?”
知誥放下酒杯,朗聲一笑,“能得二位相助實乃知誥平生之大幸,自然要慶賀。”
烏子虛、宋齊丘相視一笑,子虛道:“二公子手下食客眾多,其中也不乏智者,又豈隻我們二人?”
知誥笑道:“知誥可用之人的確眾多,但知心者卻隻有你等二人。”
言罷三人相顧而笑,笑聲在屋內回旋開來,酒香依舊彌漫,隻是氛圍卻早已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