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集 天魔臨世 第二章 立威(2 / 3)

秋亦河全身戰抖,小山洞怎麼擋得住像是無邊無際的大雨,那冰寒的雨水打在身上叫他渾身寒毛都倒豎了起來,秋亦河知道不妙,若是再多淋得一會,隻怕自己的小命也要葬送在此。

春天的雨,可還是冷得能要人命!

轉眼四顧,原野上漆黑到極點,視線中盡是無邊無際的寒雨,哪裏看得見一星半點燈火閃耀,他放足狂奔,冰雨不斷地從頸子裏滴落,沿著光滑火熱的背上滲入,他忍不住打了個噴嚏,腳下卻是跑得愈快。

突然眼中出現了一片黑壓壓的樹林,秋亦河一喜,心知自己有救了。跌跌撞撞地跑入林內,卻見眼中盡是些矮小的草木,當下再度發力狂奔,也不知過了多久,眼中終於出現了一棵巨樹的蹤影。此時早已是渾身濕透,隻是現下卻是顧不得形象,口中一聲歡呼,早就鑽到了一棵巨樹的底下。

秋亦河迅快地脫下身上衣衫,偏偏樹下雖然已經沒有雨水滴落,冷風卻是一陣一陣,當下又是打了個寒顫。他將身體靠上樹背,用雙手摩擦著身體,雙腳拚命踢動,過得半會身上漸漸地暖和起來,原本不停顫抖的身體也恢複了平靜,秋亦河鬆了口氣,多年來的流浪飄蕩生活使他學會了怎麼照顧自己。

這時他才轉頭四望,卻見自己是在一棵快要枯死的古樹下,古樹參天,遮蓋了附近近十丈的空間,他的心慢慢地平靜下來,眼角餘光閃動,忽然見到古樹離地約一丈的地方竟有個大洞,秋亦河心中一動,將濕了的衣衫綁在腰上,往這樹上爬去。

樹身極粗大,約莫在四人合圍,樹身上亦沒有多少支點可供攀登,隻是秋亦河手腳靈便,竟是瞬息間就上去了。

他探出頭往樹洞內裏看去,卻見是一個廣闊的空間,樹身中心都枯空了,且內裏頗為清潔,倒不似有什麼蛇蟲鼠蟻居住的樣子,秋亦河順著樹身內壁下滑,他手這邊一抓,腳那邊一勾,不一會就下到了樹洞中,樹洞中比之外麵那是暖和得多了,再沒有寒風侵襲。

秋亦河將衣服脫光,眼見這四周頗為寬廣,他心念動處竟是攏了一堆幹枯的木屑,然後從懷中掏出一個打火機,不一會兒火勢已是熊熊。

秋亦河在這樹洞中一時間倒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家裏,心裏寧靜一片再無憂慮擔心。他老家是在什麼地方已經忘了,六歲的時候就被拐騙了出來當小偷,但還記得在家裏時的溫暖滋味。他把樹枝架起,又把火勢弄小,然後才將自己的衣服攤開放在樹枝做成的木架上,一絲絲白色的蒸氣從衣衫上冒出,間中有水滴落到火苗上,便會使得火苗一暗,發出“吱”地一聲響,秋亦河呼出一口氣,將有些汙濁的小臉湊近火堆,火苗映照得他臉上通紅一片。

這樣過得一會,身上早就熱了起來,秋亦河將烘幹的衣服收起穿上,雖然破爛了一點,畢竟是有了遮體的物件,他想了想,兀自有點不放心,便將火堆弄滅了蓋上泥土,將這燒得通紅的木炭藏好,手腳展動,連跳帶縱地爬上了樹洞。

樹外卻仍是風雨交加,狂怒的雷電似是要發泄沉積了千萬年的鬱悶,不停地擊打著大地山川,有些古樹被沉雷擊中,發出“喀嚓”一聲響便就此嗚呼哀哉,青煙從被雷電擊中的地方梟梟冒起,不時濺出火星,隻是在暴雨下再也沒有發展勢力的機會便被澆滅了。

秋亦河一陣心驚,望望這古樹,心中隻是祈禱莫要讓雷電擊中,否則自己的小命隻怕也不保了。在這大自然的巨大威力下,人的力量顯得是那麼的渺小。

隻不過,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今天之所以這麼倒黴,隻不過罵了某個人一聲“笨蛋”。

秋亦河定了定神,現下的要務是先從這樹上爬下去。這點對他而言倒不是什麼難事,三兩下就滑到了底下。

秋亦河躊躇了一下,他原本想要去尋些驅寒的草藥,多年的流浪生涯中這種經驗早就已經積累了一大堆。

少年的眼角慢慢地轉到了樹下,他的心裏忽然感覺到有點奇怪,這方圓十多丈的範圍內縱使是沒有什麼大樹但是也不改像現在這般一株草木也沒有,光禿禿的地麵上幹燥無比,絲毫沒有什麼小動物踏過的痕跡,在這雨天,野兔草雞之類的動物若是奔跑過,當會留下幾絲水濕的痕跡,絕無可能這般。

秋亦河心中一驚,轉頭四望,隱隱約約地一個念頭升起:這林中也太靜了吧!

他心裏暗暗大叫糟糕,現在這個社會可不比幾十年前了,森林覆蓋率大幅度上升,一大片一大片的荒野都曾是原來的良田,據說是為了保護自然環境,穩定生態係統,可這麼一來,這些野地裏的各種東西就多了起來,甚至以前滅絕的野狼啊華南虎啊之類的猛獸也逐漸有了蹤跡。

更可怕的是,以前隻存在於傳說中的一些“妖物”,像是什麼幾十米長的巨蟒啊,用槍也打不死的叫不出名的怪獸啊,都有可能出現。

這些東西固然是政府全力清除的東西,可一般的搜捕對它們一點用也沒有,幸好這些東西也不大會傷人。

一個警兆在心底浮現,秋亦河駭然揚頭,頂上一陣腥風刮過,一條紅色的蛇信旁邊幾顆長長的尖牙閃著白森森的寒光,一個蛇頭正在朝著他撲落。

秋亦河口中驚呼一聲,也不知是從哪裏來的力氣,翻身滾到了一邊,竟然避開了那怪蛇的蓄勢一擊,他心髒劇烈地跳動,隻覺得一腔熱血便好似要湧出胸膛。

巨蛇忽地綣起身子,一雙綠幽幽的眼睛瞪著秋亦河,腥臭的氣息直傳到他的鼻中。

在這一刻,他卻反而冷靜下來,雙手雙腳再不顫抖。

左動看得暗暗點頭,這小子還真是有點古怪,一般的小孩子,碰上這種情況,早就怕得腿也軟了。

不過,他也是第一次感覺到生態係統竟然豐富到了這種層次,連巨蟒這樣的可怕動物,都能夠出現在離城區這麼近的地方。

當然,單憑直覺也能夠發現,這條巨蟒屬於妖族,已經修煉出了幾分氣候。

敢傷人,這個妖族也是自尋死路,左動一轉念就已經給這條巨蟒判了死刑,他曾聽王靜兒提起過,隨著天地靈氣的驟然蓬勃,已經將近絕跡的妖族又在這片土地上重新興旺起來,但幾乎所有的妖族在幾個妖族中活了幾千甚至上萬年的頭領統一下,都和人類的修行界有過約定,如果不是自保,絕對不能傷人。

凡是濫殺人類的妖族,不但修行界可以將其剿滅,就連妖族也負有這個責任。

修行界的曆史上,修行者與妖族間曾發生過幾場曆時幾十上百年的慘烈戰爭,雙方間各有勝負,到了近代,妖族也同修行者一樣,逐漸步向衰敗,而在重新興盛後的今天,則是以妖族向人類修行者妥協而告結局。

那巨蛇極長,一條尾巴隱沒在古樹離地近二十米高的濃密枝葉間,而蛇頭幾乎一直垂到了地上,水桶般粗的蛇身圓滾滾的,顯然是不知吞食了多少林中的動物,秋亦河駭然之餘更覺奇怪,在這森林中竟有如此大的巨蟒,若是出了什麼意外那該如何是好,而這負責林場的官員又是如何辦事的?

當然現在的情況容不得他仔細思索,那巨蟒一擊不中下顯然也是大有意外感,定定地吞吐了幾下蛇信,忽然間將身子從樹身上慢慢放了下來,一陣“唆唆”地響動,那粗大的蛇尾從茂密的枝葉間露了出來,秋亦河一步一步地後退,心中卻是一片慘然,難道自己將會死得如此慘烈嗎?一想到被這條巨蟒活生生吞下肚去的情景,頓時寒氣一股股地從胸口鑽了出來!

他娘的,反正是死,老子就不信咬不下你一塊肉,秋亦河惡狠狠地吐了口唾沫!

再往後退得一步,忽然間背上一涼,貼上了樹身,巨蟒昂首擺尾似是非常歡欣,兩隻眼中更是射出了森森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