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擋路(1 / 2)

蘇克南小鎮位於索剛王國西部邊界,與奇森公國相接壤,這座城鎮一半屬於前者,一半屬於後者。

兩國雖然僅隔著西西敏特山脈,但由於主要信仰不同,並非一對和睦鄰居。這點從常年駐紮在這裏的索剛王國科爾迪亞兵團和奇森王國的聖灰騎士團的對峙就可見一斑。

今天是月末,但不是個趕集的好日子。還是大清早,小鎮從東門的奎特蘭街到西門的坎貝拉爾角,沿路就排滿了全副武裝的士兵,個個神情肅穆,如臨大敵。偶爾來自騎士胯下的馬匹低鳴嘶吼,也隻是給詭靜中添加了一分緊張氣氛。

至於小鎮原本的居民,都已變成房屋窗欞後一張張窺視的麵孔。

突然,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傳來,一名白色盔甲的騎士策馬穿越東門,盡管速度已經極快,但手中馬鞭依舊揮舞不停。

但當他飛馳至鎮中心的圓形廣場時,不得不拉緊韁繩停下來。以免撞到眼前一排擋住去路的騎士,這些騎士同樣身著白色甲胄,隻是盔甲的紋理花樣上稍有不同。

“混蛋!你們什麼意思?沒看到是聖羽山的信使嗎?”騎士在馬上大聲嗬斥,“還不快讓開道路,恭敬迎接柯恩大人!”

“嗬嗬,”為首的一名身材壯碩的騎士接口:“我們已經在迎接了啊。”

“那還不快快讓開道路!大人的馬車很快就到。”

“隻不過,老家夥哪兒來就得回哪兒去啊!”

壯碩騎士摘下頂盔,露出一頭披散金發,渾身洋溢出極為強大的氣勢,那是元力和神恩糅合成接近實質的場,而直麵這個人的信使直接被身下驚馬掀翻在地,狼狽不堪地滾了一圈。

“你……你是金獅子馬道爾!”他來不及拍打塵土,正要出口的怒喝卻在認出對方的身份後縮了回去。

“眼力不錯,回去告訴你的主人,德拉讚樞機主教大人有令,此路……不通!”

“哼!馬道爾,你好大的口氣!你也有這個膽子!”一陣冰冷的聲音遠遠傳來,處聞時彷佛平常說話,可是追隨這一句的是滾滾雷鳴般的響聲,建築的木梁和柱子都被震得簌簌發抖。

一個人出現在街道上,他身穿深紫色聖紋法衣,巨大的黑羽十字架項鏈垂至腰間,手中捧著黑底金字的萬罪審判法典。他走過之處周圍的士兵紛紛後退,仿佛身上纏著噬人惡魔。

涅法羅審判長!看到走近的來人,金獅子馬道爾不由心中一驚,他不得不摘下頭盔,低額行了一禮,涅法羅是聖光之翼聖劍仲裁所的十大審判長之一,低位僅次於大審判長傑古斯大人和三大黑衣僧侶,在教會的地位序列上自然比起他這個二級騎士團副團長要尊崇了不少。

“馬道爾,你既然知道尊卑,為何還敢阻攔柯恩大人的去路!”

“卑職隻是執行命令而已。”

“柯恩大人的回歸是順應形勢發展,螳臂擋車,這又是何必。”

“柯恩大人想要從此過,隻有踏過吾等屍骨,倘若他真的手足相殘,又有何麵目去聖羽山,踏上那聖潔耀白的石階呢?”

涅法羅審判長眉頭深鎖,他原本以為隻要他出現,擋路者必然乖乖閃到一邊,可是看來情況不像他想象得樂觀。

這是來自德拉讚為首的衛廳的態度嗎?看來聖羽山的內部矛盾已經激化到一個令人不安的程度了。

兩人就僵立著對峙,盡管馬道爾騎士長汗如雨下,依舊死死咬緊牙關,不退一步。

這時候一輛馬車從身後緩緩駛來,升起的朝陽正好映照在來時的一段街道上,馬車在陽光下發出璀璨奪目的光芒。當它停下後,一名金色輪廓的老人掀開車簾走下,滄桑的聲音澎湃而來:

“無論是德拉讚,或者更高位置的人……你們低估了我的決心啊,既然我都能從隱士的生活回歸到命運的漩渦中,又豈能因為這一點小小的阻攔就卻步。”

柯恩大人身穿普通的教士服,上麵髒舊得有些年頭,但是沿途無人敢小窺他,這些日子以來關於他將要回歸的消息傳得沸沸揚揚,涅法羅審判長已經讓開到路旁,低首顯示恭敬。

“最後問你們一遍:讓開,或者死?”老人走到馬道爾幾人跟前開口,他身後彷佛升起一輪明日,灼熱而奪目。

馬道爾已經站立不穩,他單膝跪下,將劍深深插入腳下地麵,熾烈明亮的光幾乎將他吞沒,他緊閉眼睛才能忍住淚水,口中長歎一聲:

“日之輪!果然不負盛名!法拉奧,你們……都讓開吧!”

他身後已經在光之風中東歪西倒的手下如蒙大赦,迅速讓開了道路,隻留他一人在中間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