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宴是相當乏味的，楚莫琰身為帝君，他就是再不願意也得堅持，而楚莫言卻不同，隻要是他不喜歡的事，他是絕對不會勉強自己。
幾乎宮宴才開始，他就出來透氣了。
如果不是皇兄，他才不會進宮參加季鳳月的生辰，季鳳月是個什麼東西？在皇兄心中是寶，可是在他心中連草都不如。
以前他對季鳳月就沒什麼好感，看在她是王妃嫂子的妹妹份上，他不給她看臉色，可如今，她不再是王妃嫂子的妹妹，皇兄為了她，滅了上官家九族，害死了王妃嫂子，對季鳳月，他沒有殺她就不錯了，還指望他對她如王妃嫂子那般，簡直是癡心妄想。
“琰。”季鳳月看著楚莫言離開，心裏很是憤怒，無論在任何情況下，他楚莫言都沒給她麵子，而今天，她的生辰，她腹中還懷有未來的國君，宮宴才剛開始，楚莫言就離席，這般無視她的存在，不給她麵子。
如果他不願意來參加她的生辰，他就不要來，省得他做些事情出來堵她的心。
其他時候就算了，今天可是她的生辰，他當著眾大臣的麵，完全不給她的麵子，完全沒將她當成皇後。
“隨他去吧。”楚莫琰握了握季鳳月的手，季鳳月心中縱使有再不甘，看在楚莫琰的麵子上，她隻能忍，在這裏，她依靠的是誰，她心裏清楚，如果沒有楚莫琰的愛，那麼，她將什麼都不是，她不能做出讓楚莫琰為難的事，在楚莫琰麵前，她沒有堅持，隻有妥協，因為她沒有後路。
她不是上官千尋，有雄厚的家族背景，可惜，那又如何，不聽話，楚莫琰就能滅了她的家族，所以，有上官千尋的前車之鑒，她絕對不會重蹈上官千尋的覆轍。
“嗯。”季鳳月點了點頭，依偎在楚莫琰懷中。
上官千尋看著這一幕，心裏一片悲涼，這裏的氣氛再壓抑，壓抑得她快喘不過氣來，不願再待下去，起身邁步，像楚莫言那般，沒說一聲，走得瀟灑。
“琰，你看。”季鳳月真不想再忍了，楚莫言就算了，現在連千朧雪，一個小小的王妃都敢如此囂張。
“她是言的王妃。”楚莫琰提醒。
季鳳月咬牙，她懂了，楚莫言的權力，千朧雪的權力，都是楚莫琰默認的。
想到千朧雪這個名字，還有先前在外麵發生的一幕，上官千尋，這個消失了幾個月的名字，再次被人提起，而提起那個人還是千朧雪，季鳳月抬眸，望著楚莫琰，此刻，楚莫琰臉上的表情沉穩而嚴肅，讓她看不出端倪。
上官千尋這個名字，真不能在他心中蕩起什麼嗎？
他真能聽而不聞嗎？
他跟上官千尋夫妻十年，上官千尋為他謀劃天下，讓他當上皇上，對上官千尋，他真沒有一絲情分嗎？
若是如此，那麼，他對她，又有幾分真呢？
是真是假，有何關係呢？
現在楚莫琰心中的那個人是她，陪著他的人是她，給他生兒育女的人也是她，她贏了上官千尋，最起碼，她得到了上官千尋心中最愛的人。
她是楚國的皇後，想要教訓誰，誰都管不了，還有那個千朧雪，記住她了，現在不給她一般見識，往後有的是機會教訓她，季鳳月就不信，她是皇後，千朧雪是王妃，一個什麼能力也沒有的王妃能逃出她的掌心。
楚莫言見上官千尋走了出來，目光沉了沉，問道：“怎麼才出來？”
“你在等我？”上官千尋也愣了一下，她沒想到楚莫言會在外麵等她。
楚莫言不語，上前輕輕握住上官千尋的手，與她一起向前走去，那輕柔的動作顯示了他對她的尊敬。
幽深地眸子望向前方，眼中沒有一絲笑意，有的隻是沉思與不解的疑惑。
若不是因為這女人是齊國公主所生，而皇兄心中隻有狠戾與算計，否則她根本不配做他的王妃。
上官千尋走出來，杜遠也走了出來，一見前麵的兩人，杜遠臉上的溫和也消失了，回頭看了一眼身邊的人，也向前走去。
怔怔的望著相繼離去的幾人，千朧語心裏充滿了疑惑與不甘。“千朧雪，你該不會天真的以為，楚莫言今天所做的事，是為因為心疼你而為你解圍嗎？不是，絕對不是。”
可是，若不是，他又何需為她解圍。
直到現在，千朧語才發覺，生活在他身邊三年，自己對他卻一點也不了解，他的一舉一動都像是藏了什麼秘密，可她就像一個局外人。
走了一段路之後，楚莫言才發現原本他牽著她的手，不知什麼時候放開了，應該跟在身邊的人，竟然還站在原地一動也沒動，那雙水眸裏的不解與迷茫讓人看了心疼。
可當看到她望著的人是誰後，心中立刻又充滿了陰霾。
這個女人，難道就不會收斂自己的表情嗎？
這樣看著別的男人，讓他的臉麵往哪裏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