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倒回一郎被關押倉庫的那一刻,陰冷漆黑的房間裏麵,空氣有些潮濕,周遭是堆砌的雜物,腳下是疊得厚厚一層的灰塵。
海浪聲隱隱約約,光亮幽幽暗暗。一郎抿著雙唇,雙眸無助失神,他痛苦的用手支撐著自己的麵孔,腦袋裏麵想著的,念著的,卻並不是自己是否在遊船靠近東京的那一刻,會失去自由……
從小到大,一郎的心裏麵都沒有容得下另一個女孩子,在他的心裏麵,永遠有一個身影是最美麗,最動人的,那就是朝夕相處,善解人意的夏江。
他的眼睛裏麵是她,聽到的是她,心裏麵浮現的是她,到了如今這個時候,腦袋裏麵來回縈繞的,仍舊是他在二十多年的時光裏,不曾得到過的女人。
“夏江。”一郎抓撓著自己的頭發,在倉庫中懷念著在她沒有出嫁,自己和她有說有笑的那段日子。
“一郎,你的繪畫功底這麼好,一定能夠成為享譽國內的美術家。”記憶裏,在一郎輕易不和任何人交流的那段時間,一襲長裙的夏江帶著微笑點評著他從來不像外人展示的畫作。
一郎驚訝的看著夏江:“你說我畫的很好?”
“嗯,很厲害。我從小到大沒有什麼在行的東西,包括畫畫,所以我特別羨慕別人擁有美術方麵的才能。所以一郎你要好好的努力,成為我們旗本家族最厲害的名家大師!”夏江說道。
一郎有些懷疑和自嘲:“可是外公說我不務正業,父母也沒有真正的看過我所畫的東西。”
“爺爺是個老古董,他不會理解你的作品。有我在,你就繼續畫下去吧,我會第一時間欣賞你的作品,好不好?”
一郎沒有忘記,在自己的人生中,除了家族的爭鬥和逼迫外,第一次湧入了能夠讓自己心頭溫熱的一抹力量。
夏江看著一郎:“有些時候,我們會覺得疲憊,因為在這個大家庭當中,除了利益就是繼承權的爭奪。”
“我並不是很在意。”一郎很簡單的回答她。
夏江笑了:“其實我也不在意,所以我覺得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才不會覺得疏遠和奇怪。”
“我打算花更多的心思在美術當中,因為管理家族和經營生意不是我喜歡的事情。”一郎看著她。
夏江笑著點頭:“如果去漂亮的地方采風,一定要叫上我。”
“嗯,肯定。”一郎對她毫不猶豫的咧開笑臉。
年輕時代的一郎和夏江是旗本家族極為要好的一對,一郎慢慢的喜歡上了夏江,但是他的內向讓自己很晚才開口說出那三個字。
直到有一天,夏江牽著一個陌生男子的手出現在旗本家族的院落當中,笑著和他打招呼。
倉庫當中,一郎的眼皮眨動,眼睛裏麵在濕潤,苦澀的回憶讓他覺得自己失敗的坐在這裏,是比那個混蛋晚一步說出那三個字。
“這位是我的男朋友,小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