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茲米一個人走在鄉間小路上,前麵不遠處就是他家所在的萊克托村了。麵對著夕陽,看夕陽下的家,他居然沒了往常的高興。隻見他迎著餘暉,隻分辨出一個黑色的輪廓,和後麵一道長長的黑線。不覺有一點點落寞,此刻他心中有小小的幻想,也許前方不是他家。這一次他又讓爹娘失望了,他已經用了全力,可他還是覺得對不起爹娘。
短短的路,卡茲米走了很久,他還是來到了熟悉的村口。他忽地加快了腳步,他不想讓別人知道他是個廢物,他不想別人看到他。他跑過了半個村了,快了,快到家了。這時,赤腳醫生,村裏年紀最大的科米爾老婆婆看到了他。她是村子唯一的醫生,也是最受村了人最尊重的人。
:“薩頓家的小子,回來了。快回家了,也不用跑啊。沒關係和我說幾句話吧。陪我老婆子說幾句話人都沒了嗎。”科米爾坐在自家院子前邊對卡茲米說。
科米爾的兒子輩都不在了,或許活得太久也不好,自從她最後一個兒子死以後,她幹的最多的就是找人陪她說話。卡茲米聽了老奶奶這麼說隻能停下腳步,說:”卡米爾奶奶,最近還好嗎?“
:“唉,老了,老了。但眼睛不花,耳也不聾。就是記性差了,我記得你是薩頓家的,你走的時候我還看見你了。但對了你叫什麼來著,之前幹什麼去了。老了,老了,對了老了就囉嗦了,沒人陪我說話了。”科米爾不無無奈的說。
:”我叫卡茲米,卡茲米。我是去參加候補騎士考試的。還有我才不認為奶奶囉嗦。”卡茲米說。
:”卡茲米,卡茲米,卡茲米對嗎。來講講,你考試怎麼樣了。我忘了你在走時我說了什麼,但我一定祝福過你的。“科米爾一麵笑一麵說,笑時她那哀老鋪滿皺褶也應出了夕陽那紅光。
確實他去考試時,他和卡米爾說了幾句話。當時科米爾對他說:小子人的一生可以做事有很多,你已經六次失敗了,我看你還是放棄吧。當然你不會放棄,你也不會成功。祝你好運,孩子。
真的祝福他了嗎,貌似不是。而且他的運氣也不好,可以說命運對他開了個玩笑。不過,最後的結果叫科米爾說對了,他第七次失敗了,也恐怕是最後一次了。為什麼是最後一次了呢,因為薩蘭多帝國執行"四七"製,即走騎士學徒、騎士侍從、候補騎士、正式騎士這條路的人取得各個稱號不得晚於七歲、十四歲、二十一歲、二十八歲。否則必須交所謂的延期補償金,要限製一心想當騎士的人,要是你大部分時間學習騎士六藝荒廢田地是不好的,我們家不怕荒廢就交錢吧。騎士的黃金時代過去了,但騎士作為稱號對於平民仍是莫大的榮譽。
:”啊,確實我又失敗了。但本來我已經通過了,隻是最後取消了一個名額。為什麼,偏偏是我呢。真不甘心啊,唉。”卡茲米低下頭,顯出極大的失落和不滿。
他本來得知自己正好是第十八名,一共十八個名額,他高興異常。他十四年的努力終於有回報,正好是最後一位,他感到了聖王之靈都助他。他可以說度過了他二十一年中最美好的一天,隻是聖王之靈僅助了他一天,次日克勒莫子爵表示他減少一個名額。兩分鍾後他才承認這個事實,他第七次考試的成功與他擦肩而過。昨天他明明和另外十七個人一起吃的飯,還是忘了吧。
弭兵大會之後薩蘭多帝國五十餘年沒有大戰,帝國取消了騎士領的司法權,再無自由騎士領。從皇室以下各個王公、侯伯、子男的騎士數量一再縮減,候補騎士基本上就能當上正式騎士了。以前當騎士大都要用實戰考核,當候補騎士不難,現在是嚴卡候補的數量,之後是提高覺悟的鍛煉很簡單了。
:”可憐的孩子,以前,在我還年輕的時候,以你的資質如果奮勇衝鋒,倘若不死一定可以的。現在,哦,孩子真不幸啊,你和薩頓真像,”科米爾略帶惋惜的說,"但這沒什麼,我以前還想當法師呢。不要不信,可最後是個醫生,沒什麼不好,看著夕陽看著田地看著後輩,多好啊。”
:”或許沒什麼不好的,從明天開始我會做一個優秀的農夫。”卡茲米說,他說得很堅毅,仿佛他已經忘卻了不愉快的經曆,和昨天的夢。他心中想:忘掉那個該死的夢,讓騎士見鬼吧。看看吧,好幾個小時的玩伴都有孩子了,自己呢,嗬嗬,什麼也不是。
:”卡茲米,你哭了對吧。你騙不了我,我知道的,一開始你沒哭現在也很無所謂。但在之間,你哭了吧,看你的表現,我說對了吧。嗬嗬不要看我老了但我很聰明的,不要小看了婆婆我。”科米爾笑的很開心。
卡茲米一下子愣住了,他才聽到斯考特騎士說取消他候補騎士資格時,為了安慰一下這個刻苦的孩子斯考特說取消資格就是說你至少還當了一天的候補騎士,他像被雷擊一樣。那一刻他想到了騎士的美德堅強,他不應該表現出失落和不滿。兩分鍾後他說:我知道了,這也是對我的考驗。斯考特騎士足下,我看來沒機會是真正的騎士了,但忠誠、守護、堅強、信義、謙虛我不會忘記。斯考特也是和平時代的平民騎士,他無不感慨的說:可惜了,你的心智和努力已經是了,隻資質運氣差了一點。若是當年金戈鐵馬時,你當建功立業,隻怕不失侯伯之位。
其他人,那十七人去自己的主人家見習了。他默默打點行裝回家了。因為學習騎士六藝和考試他這些年他大概有一半以上的時間不在家,在家田地他也很少耕種。爹娘現在還沒有孫子,老爹還要一個人收獲。他的大哥在他十五歲時就死了,春種時他還會在,不過秋收他確實不能來。他確實對不起爹娘,他努力了十四年,結果結果呢。他在回家的路上才走了幾步就淚如雨下。
:”你怎麼知道的。”
:”不要小看婆婆我,我一時忘了你的名字。叫卡茲米。可你這個人做的事我是知道的,開始你會像騎士一樣堅強,之後你還是孝子。你平時想等你有了自己的采邑再報答爹娘,這次你怎能不傷心呢。沒關係,誰沒有夢想,我的法師夢也失敗了,唉。”
卡茲米很敬重這個有一點囉嗦一點健忘的老奶奶,這次好像她都知道也包括他的失落,特意和他說的,教育他可也有點不像。好像活得久了懂得也就多了,管她是不是特意,總之:”謝謝了,奶奶。我會好好的,繼續努力作一個有用的人。天馬上黑了,再見,再一次感謝。”為什麼再一次呢,因為當年就是科米爾為依亞接生,情況很不好,最後生了個兒子叫卡茲米。
影子達到了一天最長的時候,夕陽染紅了大半的天,就下一刻太陽落下了。卡茲米也邁步走到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