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1 / 2)

炎州的百姓多以種花為生,因此炎州也被稱之為花城。

蘇絨絨家便是其中一戶。

絨絨的父親蘇致遠年少時是十裏八鄉有名的才子,後來參加科舉考試,一舉高中,一時風光無限。甚至還迎娶了朝中高官之女為妻,真可謂是少年得誌,意氣風發。

隻可惜好景不長。

蘇致遠在朝中隻謀得了一個可有可無的閑職,成日就在翰林院謄寫文書。他為人性情剛烈,又自命清高,從不為五鬥米折腰,更不願做些巴結奉承之事。所以並不受重用,甚至受到了一些官員的排擠。

蘇致遠一心想為百姓,為朝廷效力。卻未曾想到最後隻能做些打雜之事,一腔的熱血毫無用武之地,漸漸感到失望,鬥誌全失。

僅僅為官四年,便辭去了官職。

其妻,伉儷情深,拋下榮華富貴攜幼女一路追隨。

蘇致遠做過官,又識文斷字,在炎州頗受人們尊敬,現在在炎州唯一的書院清風書院做教書先生,人們都尊稱一聲蘇先生。

蘇先生雖是炎州人,可自小讀書不問世事,對這種花一事可謂一竅不通。

反倒是絨絨對這事頗感興趣,現在在炎州也算是小有名氣的花娘。

繡繡不緊不慢地擺弄著一盆杜鵑,一身翠色的衣衫,襯得臉頰愈發白皙。每天站在大片的花叢中,竟然是人比花還要俏。

“絨絨,別忙了,先去吃飯吧。”蘇夫人拿了帕子給絨絨擦汗。很難想到,曾經的官家小姐,現在布衣荊釵,為丈夫女兒洗手調羹湯,儼然一位再普通不過的婦人。隻不過那溫文爾雅的氣質在舉手投足間展露無遺。

絨絨洗幹淨了手:“爹呢,爹怎麼還沒回來呢?”

“你爹不回來吃了,你先吃,我一會兒就給你爹送些飯過去。”蘇夫人找來食籃,把飯菜放進去擺好,又用一塊藍底白花的布蓋上。

絨絨接過食盒說:“娘,還是我去吧。”

“你都忙了一上午了,好好吃飯。書院又不遠。”

絨絨不依:“今天天氣熱,下午就沒什麼可忙的了。我吃了飯就去,正好我也要找宋先生有些事。”

“找宋先生什麼事?”宋先生是清風書院的院長,世代都是讀書之人,以前和爹還是同窗,隻是宋先生家卻從沒有出過大人物,最厲害的不過就是鄉裏的秀才。

絨絨喝了一口湯,有些鹹了:“宋先生想要從咱們家買些花,我過去看看。”

蘇夫人有些不悅道:“讓你爹問問不就行了,還要自己去跑一趟?”

絨絨笑道:“爹那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從不愛管這些事。”

“你爹不喜你去那裏,書院都是些男子,你一個姑娘家總是不妥當的。”

“有什麼不妥當的。娘,你怎麼也和爹一樣古板呢?書院又不是烏七八糟的地方,怎麼去不得了?”

“你這丫頭,歪理一堆。我是說不過你。”

絨絨吃完了飯,便拎著食盒便出門了。

“絨絨,這是去哪裏啊?”隔壁家的花婆婆看到絨絨挎著食盒。

“花婆婆,我是給我爹送飯的。”

花婆婆耳朵有些不太靈光,每次說話都要很大聲才行。

“真是個好丫頭,不僅花種的好,人也孝順。”

絨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花婆婆,我先走了。我爹還等著我呢。”剛要轉身就聽到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奶奶,你又和誰說話呢?”是花婆婆的孫女,花蕊。

絨絨衝她笑了笑。花蕊還是一樣,冷哼了一聲,給了她一個白眼。

“奶奶,回去了。以後不要見誰都要講話。”花蕊扶著花婆婆進了門。

絨絨覺得又好氣又好笑,她和這裏的每個人相處的都不錯,除了這個花蕊。她也不知道究竟是哪裏得罪過她,花蕊從沒給過她好臉色,更不用說和她說話了。尤其是這兩年,更是處處和她作對。

絨絨拎著食盒趕往書院,不然飯菜都要涼了。她抄了近路,沒一會兒就看到了書院的大門口。

清風書院地處偏僻,說是為了讀書清淨。

絨絨望著那又高又陡的石階長歎一口氣。

清風書院建在半山腰上,要想進去,必須要走一段很長的石階。每次一趟來回,腿都打顫。

絨絨一口氣走上去,站在一旁的樹蔭下,氣都喘不過來了。心道:爹真是辛苦,每天都要來回兩趟豈不是要累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