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石榴和小胖子互相道別後,滿弓再也抑製不住初為師範的興奮歡快的跑回了家。家門口正曬著太陽眯著眼的大黑看到小主人回來,搖著尾巴直往滿弓身上撲,還張著長長的大嘴老想舔他的臉。滿弓急著向母親討好,一巴掌把它胡出去就衝著屋裏頭喊“媽,媽,你猜我今天幹什麼了?”滿弓的媽媽邊解圍裙邊從屋裏出來,看著滿弓,慈愛說道“什麼好事啊,高興成這樣?快洗洗手吃飯。”
滿弓洗手也不閑著,興致勃勃的跟母親標榜自己的豐功偉績,“今天我當著所有人的麵射了一箭,五十步外正中靶心。“
忙著盛菜端飯的滿弓娘雖然知道兒子的箭術,心裏一點都不覺得奇怪,嘴上卻使勁誇獎“我兒子真厲害!再接再勵
,哪天要是能在一百步外射中靶子,娘給你烤兔子肉吃。”
“這有什麼,我可不是僅僅射中靶子那麼簡單!”滿弓拿著毛巾擺出個彎弓射箭的架勢,“我可是從師範射出來的靶子眼裏射了過去!”
滿弓娘這下驚喜的手底下動作都停了,“是嗎?滿弓真有這麼厲害?”
“那可不!老錘子現在都讓我當弓箭師範了!”滿弓越說越來勁了,連石錘師範外號都當著母親的麵叫了出來。
果然,滿弓娘輕敲一下他的頭,“不能對師範不敬!”再看兒子撅著嘴有點憤憤,於是輕輕揉著兒子的頭,勸慰道“石錘師範跟你爹三年前一起上的戰場,是在屍山血海裏結出的情誼。要不是有他的貼身保護,你爹也不可能一箭射死赤雲領主的大公子,錘子也不會受那麼重的傷。”
滿弓震驚的抬起頭來,這是他第一次知道在父親的神箭光環之下原來還有石錘師範的血和淚。聲音有點顫抖的問道“石錘師範不是隻有臉上被劃了一刀嗎?”
母親憐愛地拍拍兒子的頭,“要是真的隻被劃了一刀就好了,”長長的歎息一聲,她把兒子按在飯桌前的凳子上,“吃飯!吃飯,聽我慢慢給你說。”
“三年前的秋天,石家堡奉領主征兵令前往赤雲戰場,去的有整整一百五十人,其中戰紋覺醒的就有二十六人,幾乎是石家堡所有最厲害的人了!石錘是村長的二兒子,也是當時最厲害的刀紋戰士,如果沒有那場戰爭他肯定會成為下一任村長的,而你爹是唯一能威脅到他的人,本來他倆互相看著就不順眼,誰都不服誰,結果卻成了戰場上的戰友。”滿弓娘笑笑,感慨於這對生死兄弟不一般的緣分。
滿弓嘴裏嚼著窩頭,眼睛卻一眨不眨盯著母親。
“剛上戰場的時候,他倆還是不配合,殺人也是各殺各的,有時候還拿人頭數來打賭,好在領主大人領軍有方,戰事一直很順利。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到最後一戰才有了改變,也就是天目山之戰。”
滿弓專注的忘了吃飯,母親似乎也沉浸在了對往事的追憶中,身前的飯一動沒動過。
“那天,天目山上升起了大霧,領主大人得到打入赤雲領內部探子發出的飛鷹密信,密信上說赤雲領領主的大公子鐵勒率領的援軍被大霧所阻,隻得駐紮在天目山腳下的一個避風穀裏。領主大人雖然有些懷疑,但是念在兵將們久離家鄉、士氣下降,於是想要擊敗敵人的援軍再一戰定個輸贏,親自組織大軍前往破敵,石家堡的人當時都在出征的隊伍裏。”說到這裏,滿弓娘微微歎息,長久不語。滿弓一動不動,生怕打擾了母親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