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箭消失,騎兵將至。莫狂沒有回頭看洪流般湧近的的騎兵,他赤紅著眼睛一把扶住鮮血不停噴灑的戰友。火山此刻震驚難言,因而有些失魂落魄,前一刻他還在麵帶諷刺的嘲笑黑箭的主人,現在他卻被那人一箭射穿了肩膀,麵對那支黑箭的時候自己是如此的脆弱,來不及做出任何阻擋。
“黑鐵!黑鐵!照顧好火山!”莫狂放聲高喊,聲音中跳動著四溢的殺機!
將火山交給黑鐵,莫狂終於轉回身來。長刀在手,臉色鐵青,他的目光冷峻而瘋狂。
如潮的騎軍迅速的奔至近前,雷鳴之聲終於真切的來到耳畔,站在門洞入口處的莫狂甚至能夠清晰的看清前排騎士藍色衣甲上每一片跳動的鐵葉。
敵人來勢洶洶,駿馬高大威猛!
莫狂的腳下沒有絲毫後退,反而將左腳猛然向前斜跨一步,刀柄上挑,交至左手,他那黑硬的右手驟然發力,伴隨著一聲憤怒的咆哮,巨大的長刀瘋狂翻卷,卷起一抹雪亮的銀光,“狂濤怒浪!“
沒有人見過莫狂如此憤怒,但是此刻他卻實格外憤怒。因為火山受傷了,而且是自己太輕敵的緣故。他要報複,他要發泄,於是他將全部的憤怒放在這一刀中揮了出去!
長刀仍然在莫狂的手中,但是刀勢已出,攻擊已成。
那一抹雪亮的光芒自刀刃上消失,然後破空而去,如銀色的波浪劃著弧形的軌跡,最後撞向藍色的洪流。
波分浪裂!
銀光所過之處,馬首割離,騎士殘身。一道道鮮紅的血柱歡快的噴向湛藍的天穹,無頭的戰馬似乎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已死,它們仍然在奮力地邁開四蹄決死衝鋒,馬上的騎士看到了那道銀光,也看到了自己脫身而去的肢體,卻沒有感覺到一絲疼痛,因為那道光芒足夠快,快過了他們自身的感覺!
下一刻,戰馬不再奔跑,騎士不再沉默。終於徹底死去的無頭戰馬再也邁不出步伐,但是它們的身體沒有停留,在巨大的衝擊之下停步的馬兒直直的朝前撲去,然後開始急速的翻滾,馬上的騎士被拋上天空,當空而舞,隻不過身殘體缺,舞姿僵硬,令人不忍注目。
奔跑在最前的戰馬滾了許多次之後終於不再翻滾,鮮血淋漓的身體直直的滑向城門洞口,最終停在了持刀而立的莫狂腳下。它身後的土地上被畫出一道鮮紅的血路,然後有更多死亡的戰馬貼地滑來,遮住地麵上剛剛鋪就的血跡,然後染紅更多的土地。
後方正在衝鋒的城衛騎軍忽然發現自己的視線變得寬廣不少,他們還沒有來得及高興,一股恐懼頓時襲向了心頭,前排的騎士猛然一拉戰馬韁繩,他們根本沒有在意自己會被身後狂奔的戰馬踏成肉泥。身後的騎士來不及約束戰馬,就這樣狠狠撞向前方,頓時一片人仰馬翻。
在喪失了至少五排騎士之後,狂奔的城衛騎軍終於漸漸停了下來,後方的騎士不知道為什麼要停下來,於是他們睜大眼睛疑惑的看向前方的戰場,然後目瞪口呆。
地麵上鮮血盡染,一個個密布的凹坑裏彙滿了濃稠的血液。不知多少頭無首的戰馬姿態各異的躺在地上,圓睜著雙目的馬首雜亂的散落在周圍,分不清到底屬於哪具屍體。身體殘缺的騎士或被埋在鮮血淋漓的馬身之下,或躺在猩紅的血湖裏,一聲聲垂死的**在安靜下來的戰場上回蕩,這聲音很輕,聽在尚存的騎士耳中卻極為沉重。騎士們驚懼且憤怒的抬起頭來,想要看一眼造成這一切慘象的罪魁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