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氣衝衝回到府裏,氣呼呼衝李落房裏,隻見李落安安靜靜坐在窗前刺繡,嘴角輕輕勾起,眉間盡展喜悅,臉上都是幸福;再看他正在繡的,大紅的絲布上粉色的鴛鴦……可可即將出口的責罵一時梗在喉嚨,差點將自己堵得一口氣上不來。
“姐姐?你來了?”李落發現可可站在自己房門口,有些驚訝,瞟瞟自己正在繡的婚衣,又有些羞澀,小臉燒燒的,但臉上的幸福之色絲毫不減。
“呃……呃……是啊,哈,你在幹什麼?”可可有些氣自己,對著他盡顯幸福的小臉就什麼話都問不出來。
“呃……”李落的臉更紅了些,瞟瞟快要繡好了的鴛鴦,低著頭不好意思答話。
李落不說話,可可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左看看、右看看,支支吾吾地打磨沉默:“嗯、啊、繡得很漂亮啊,哈,很漂亮,你接著繡啊,我先回房去了,哈。”然後在李落疑惑的目光中落荒而逃。
回房的路上,可可更加鬱悶,她為什麼要落荒而逃?真是莫名奇妙!
如煙正抱著惜如在喂她吃東西,見可可一臉悶悶地回來,忙吩咐小廝帶了惜如下去,又給她倒了杯茶,才柔聲問道:“怎麼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一邊體貼地站到她身後給她按摩肩膀。
聽見如煙柔柔的帶著關懷的聲音,可可就覺得好委屈,轉身抱了如煙的腰靠他懷裏,開始訴說屠敏如何如何色心大起,如何如何禽獸不如,如何如何辜負她的信任,做了怎樣怎樣的不可饒恕的壞事,李落又如何如何單純,如何如何被欺負,如何如何可憐,末了問道:“如煙,你說怎麼辦?”
雖然有些驚訝李落和屠敏做了那樣的事,但聽可可如此一說,如煙反而有些失笑,卻也隻能慢慢開導她:“屠小姐是個穩重的人,她對落兒的好,我們都是看在眼裏的,落兒嫁了她一定會幸福;落兒也一向乖巧聰慧,我相信,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總覺得落兒霞兒小,但是一般人家的男兒到他們這個年紀,都是幾個孩子的爹了,你老把他們留著,會讓人笑話嫁不出的,你也不希望他們被人笑話是不是?再說如今事情已經這樣了,你總不能不讓落兒嫁過去。”
可可確實不想讓人笑話弟弟們,可是這樣就讓別人(指屠敏)撿了便宜她也不願意,隻能將悶氣都發在可憐的屠敏身上,每天冷眼冷臉對她。可是沒幾天可可就越發地鬱悶,因為她發現橫眉冷對屠敏沒用,一是屠敏一直笑臉相迎,讓她覺得自己很無聊;二是李落總是用濕漉漉的充滿歉意的眼睛看她,還托如煙來道歉說自己未出閣就做了不該做的事讓姐姐丟臉雲雲,搞得鬱悶的可可還得去安慰看起來比她還鬱悶的李落。
好吧好吧,既然生米都煮成熟飯了,兩個當事人都心甘情願,她個沒事人還反對什麼?於是可可終於同意讓“年幼”的李落嫁作她人夫。
同是同意了,但可可還是覺得吃了大虧,很是不解氣,如煙又笑勸:“大不了,你多跟她要些聘禮就是了。”
於是隔天,屠敏就接到了幾大張的聘禮單子,而她永遠也不會知道,她被狠宰的原因隻是那個溫溫柔柔的男子為了哄他的妻主開心而隨便說的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