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段時日,相對前兩天,大概可以用“順利”這兩個字來形容。
兩人走到了那個村子,在宋天天的堅持下買了兩匹馬,花費半日達到下一個城鎮,休整過後再度開跋,五天後那兩匹馬莫名失蹤了,新買的兩匹馬在三天後再度失蹤,兩人繼續步行半個月後到達京城北麵的肅州雁城,宋天天吵著鬧著又第三次買了馬匹——十天過後,這兩匹也失蹤了。
第三次在睡過一覺之後麵對空空如也的栓馬繩時,宋天天終於歎了口氣,“這一帶的偷馬賊,怎麼能猖獗成這樣?”
白南之無辜望天。
宋天天癟著嘴看向他,“南之呀,再買兩匹吧?”
“不行。”他搖著頭,掂量掂量了包裹中的銀子,“一匹馬十兩銀子,我們已經廢了六十兩了。之前三次都依了你,這次堅決不能再買。”
宋天天咬了咬唇角,眉頭都皺成了麻花,“不買就不買吧……隻是實在太奇怪了,一匹兩匹也就罷了,居然連掉六匹馬……”
他咳了一聲,“剛好我們的銀子也不多了,就回去吧?”
“不要。”宋天天搖頭,“離北國還有十萬八千裏呢!剩下的路,我就是爬,就要爬過去!”
“……”
這總計一個多月的日子,讓白南之對宋天天的韌性又有了新的認識。
次日開始,兩人又回到了步行的日子。
而經過這一段時間的鍛煉,宋天天的體力竟然還真的有了長進——在腿綁沙袋的情況下,她現在可以整整動彈上兩個時辰!
白南之點了點頭,允許她取下沙袋,轉而要求她每天下午蹲兩個時辰的馬步。
“南之呀,”宋天天又有意見了,“好不容易能走快一點了,卻要浪費時間蹲馬步?這要什麼時候才能到北國啊……”
“怎麼能叫浪費時間?如果蹲好了馬步,那可是受益終生的事情!”白南之口中義正言辭地如此說著,心裏卻在尋思:怎麼能真讓她走到北國?
由京城到北國邊境,逆水行舟需要半年,策馬疾馳三個月便可到,而像這樣子步行,走個兩三年都未必到得了。一個月走下去,宋天天還能堅持,兩個月三個月乃至一年半載這樣看不到頭的走下去,就不信她會不回頭。
白南之打著滿肚子的小算盤,微笑著對上宋天天滿是不滿的視線,“如果你能將馬步給蹲好了,我就再教你幾個招式。”
宋天天一聽,馬上便樂意了,“你可要說到做到!”
於是,又兩個月後,白南之望著眼前城門上的大字,稍稍冒了點冷汗,“秦州源城……居然已經走到了這兒?”
三個月的時間,雖然其中大半都是步行,但是也走得真夠遠啊……秦州源城,就算是騎馬,離京城也得有一個月。
宋天天在身後喚了他兩聲,見他仍在愣神,撇了嘴角一笑,張開兩隻爪子撲了過去。
白南之聽到風聲,身子一側,眼角瞅著她那爪子自身旁抓下,又伸腳回身一掃,“花拳繡腿。”
宋天天忙向後跳,卻還是慢了一步,正被他掃到腳跟,頓時便向地麵倒去。
白南之伸手抓住她的胳膊,搖著頭等她站穩,“一點招式,學得不倫不類,還想學別人偷襲?”
她哼哼著,蹲下身揉了揉腳腕,“你等著,下次不會這麼容易讓你躲開!”
“是是是。”他應著聲,又尋思了一會,“招式雖然交給你了,但是像你這樣子練,還不行。你瞧瞧,這幾招你幾個月前就開始學了,但是這一個月過去了,你也就是學會了個樣子而已。”
宋天天沉吟了會,“那應該如何?”
“要練!”他嚴肅道,“你現在隻顧記著趕路,隻不過時不時地耍上幾招,怎麼能練得好?練武,一定要靜下心來練。從今天開始,就在這城裏住下吧,等你把這幾招練好了,再繼續走。”
宋天天聽罷,苦了臉,“又不讓走了?我才不幹……”
“你前些天不是說,覺得劍招更好看嗎?”他道,“如果你把這一套拳腳給練好了,我就給你買柄劍,再教你一套劍法!”
於是,兩人便在這秦州源城裏租了間院子,稍稍住上了一段時日。
半個月後,白南之默默找到間鐵匠鋪,打了柄劍。
“你現在隻能說是練得比之前強了一點,離練到位,還差得遠。”他將那柄劍仍給宋天天時,口中不住囑咐,“可千萬別學了劍法就忘了拳腳,那一套拳腳你也得繼續練下去,兩邊都不能落下。”
宋天天接過劍,喜滋滋地點了頭,“放心吧,我將來無論是用劍還是用拳腳,都一定能輕易就把別人打趴!”
“好,你有這個誌向就好。”他點了點頭,又偏頭朝南麵京城方向望了一眼,“既然如此,接下來的一個月,你還是留在這兒專心練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