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荑暗自佩服道:“我看你是有幾把刷子才敢這麼說。要是我不幸運碰到這樣的,我會撐不住,但是你不同,正因為撐得住才說這種玩笑話。你剛已解脫了半日,不如和我一塊去三奶奶那裏,我三嬸子是個天生喜歡笑的人,你在家無事時可以跟三嬸子多走走。”
說著拉起宛珠就往西廳來,到了三奶奶跟前,笑道:“三奶奶,我們過來陪你說話。”
三奶奶叫她們坐到自己身邊來,因又打量著新少奶奶,見她頭發已長,編了辮子,挽在腦後,但劉海依舊是姑娘們喜歡的珠簾式劉海,淡淡的發絲,差不多齊,垂在額前,愈發得朦朧美,秀氣的臉蛋略施薄粉,溫婉得惹人疼愛,又看她剛上身的旗袍,顏色很襯膚色,更顯得臉蛋嬌嫩,氣色紅潤。
她項上新戴了金瓔珞,中間嵌有一塊玉,下麵垂著三根金墜子。
一時拿著瓔珞看,道:“新少奶奶也愛戴這個玩意兒。”
宛珠指著中間的玉,笑道:“原本不戴,隻中間的這塊玉是我從小戴到大的,一直掛在衣服裏麵,紫楓說嵌著反而好看,也不容易丟,上次我把玉收著,他趁我不注意拿去添了這個累贅,現在戴著這麼大的項圈兒,沉甸甸的我都快想拿下來了。”
三奶奶眯著眼反複觀摩了那塊玉,道:“玉的年代和成色都很好,你們家怎麼會有這麼好的東西,是傳家寶麼?”
宛珠笑道:“我家裏條件不好,哪知道玉的好壞,打我出世起就有了,也不知道什麼來曆,橫豎聽家裏的戴在身上。”
三奶奶聽了忙道:“新少奶奶別誤會我的話。確實是塊很好的玉,隻怕我們家也隻有一兩件能媲美的。”
紫荑也道:“這倒是的,一塊玉背後都有它的來曆與故事,宛珠的這塊,我瞧了好久,不是尋常之物,裏麵有些圖案類似文字,若能解開字義,必能尋出玉的往事來。”
宛珠笑道:“可別想破解了,連我哥哥也不得而知。”
說著宛珠又晃著玉看了看。
三奶奶又看了,想要彌補方才的不周,便笑道:“像塊圖章,也難為你戴了這麼久,但凡這種玉都是家族的標誌,子孫一般都有同樣的,新少奶奶家裏從前也是非富即貴罷?”
宛珠聽了有些意外,道:“沒聽說家裏有做官經商之人。”
紫荑笑道:“三嬸子很喜歡給我們講故事,也會跳舞,宛珠你以後可以跟著三奶奶學習講故事跳舞。”
三奶奶因年紀不算大,跟紫荑也像姐妹般聊天,從不拿長輩的架式,故而聽紫荑打趣她方才的一席話,也不生氣,隻笑道:“你不信,我這裏有塊玉,是我們文家的,每個人都有一塊。給你們開開眼界。”
說著真得去了裏屋,翻找一回,果然用絹子捧著塊玉出來,道:“這是我們文家的玉兒,日後是要傳給紫蔓的,我從沒拿出來呢,你說我開玩笑,我給你見識見識。”
紫荑因輕輕放到手上,晶瑩剔透的,好像冰似的,上麵也刻有圖案,卻很分明的寫著“文”字,而宛珠的這塊卻看不出圖案是什麼。
紫荑因道:“宛珠,你這塊莫非是你們董家一代代傳下來的?上麵的圖案可能寫的是‘董’字,但看著也不像呀。”
宛珠摸著身上的玉,想起哥哥的話,跟身世有關,不覺有些激動,若是解開玉上的文字豈不就知道身世了。
想著因道:“可能是隨便作的圖罷。”
心裏又想著自己已成家了,還要不要去找父母。
三奶奶給她們見識後,又小心收進去,出來道:“紫蔓去上學了,我一個人在家裏怪悶的,新少奶奶無事就來這裏,不要因我是長輩就拘束了,紫荑是知道我的,我素日和氣著呢。你可別怕我。”
三奶奶拿眼問紫荑,紫荑笑著點頭稱是。
宛珠也笑道:“那是三奶奶疼我了。”
三奶奶笑道:“怎麼你婆婆就不疼你了?”
宛珠忙道:“自然也是拿我當媳婦看的。”
三奶奶忍著笑,坐下來,叫她喝茶,吃幹果,自己也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