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麵上吹來陣陣微風,涼涼的,可惜相對酷熱的氣溫來說,根本無濟於事,馬丁靜靜的看著波瀾起伏的河水,用手輕輕的撫摸著懷裏的鏡子,這已經成為了他的一個習慣,盡管這麼做,根本不會減輕他身上的痛苦,但隻要這樣摸著鏡子,他似乎就感覺不到痛苦了。
河麵很寬很寬,一眼望不到盡頭,遠山如黛,蜿蜒起伏,宛如河中的一座座小島,沒有船,沒有帆,沒有漁人,沒有鳥兒,這真的是一條古怪的河。
“馬丁,我都不知道該說你是傻還是傻,不過你小子真的夠膽,我喜歡。”不知何時,索爾科走了過來,笑著道。
“哇哈哈哈,這是當然,誰不喜歡我,是人都喜歡我。”馬丁滿臉得意的仰麵大笑道。
索爾科滿臉無語,好笑搖頭。
兩人靜靜的看著河麵,像是一對認識了很多年的老友。
“這是什麼河。”馬丁好奇道。
“伊索河,古代運河,貫通三十六省,無所不在。”索爾科說道。
又是古代的東西。
馬丁心中撇了撇嘴,蹙眉道:“為什麼什麼都沒有,沒有船,沒有漁人,連一隻鳥兒都沒有。”
“封了。”索爾科答道。
馬丁默然歎了口氣,他又一次見識到了權勢的厲害,封了,多麼霸氣,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一丁點都不向往這樣的權勢,相反,他厭惡的無以複加,就像厭惡蒼蠅,臭蟲,糞土。
“嘿哈嘿哈嘿哈!”一陣響亮的吆喝聲響起。
馬丁不由扭頭看去。
黑漆漆的夜色中,一條火龍遠遠而來,很快便躍出眼前,那竟是一頂轎子,許許多多,密密麻麻的短衫赤腳苦力抬著它,就像抬著一棟移動房屋,屋簷下長長的煤油燈將下麵的苦力照的清晰可見,他們一個個黑如煤炭,魁梧昂藏,戴著鐵鏈,氣喘籲籲的喊著號子。
驕子上豎著一根高達數米的十字架,純白色的十字架,四周遍布純白色的蠟燭,十字架上綁著一個人,那人高達兩米,**上身,金發披肩,僅穿著一條白色的燈籠褲,低著頭,像是睡著了,當轎子落下,竟發出震天般的轟隆巨響,濺起的灰塵遮天蔽日,向著四麵八方橫掃出去,令四周的人們躲都躲不及,一個個捂著臉不停的咳嗽。
煙塵散去,所有的苦力都跪在地上,像是恭迎神一般,大聲的念叨頌詞,與此同時,那名金發魁梧男子披著一件黑色披風,踩著苦力們的後背腦袋,像是踩在雲朵上般走了出來。
“這人,有病。”馬丁滿臉寒霜的冷哼道。
“如果我說那些人都是心甘情願的,如果那人不這樣,那些人一個個都良心難安,要上吊自殺呢。”索爾科笑眯眯道。
“怎麼可能?”馬丁目瞪口呆道。
“有什麼不可能的,對福音會的人來說沒有什麼不可能,在那些人眼裏,會長就是天就是地就是拯救他們的聖人,會長的兒子就是聖人的兒子,就是他們未來的希望。”索爾科說道。
“反正這家夥我不喜歡,早晚打到他跪地求饒。”馬丁看著那名金發魁梧男子,滿臉認真的說道。
索爾科苦笑搖頭,帶著他的兩個跟班迎了上去,打到跪地求饒,他可不這麼看,無論是身材還是隱藏的霸力,那個人都遠近知名,不是馬丁這種初出學校的新嫩能比的,可惜他不知道,馬丁從不說大話。
時間就在這種來來往往,有進無出的繁忙中過去,幾乎每時每刻都有人趕來,起初馬丁還頗為好奇,不過看著看著也就厭了,他從行李中拿出筆和紙,一個人坐在行李箱上,埋頭工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