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沒能保住學堂的教席,蘇誠誌的情緒有些消沉,半晌沒有話。
寧氏雖然覺得可惜,畢竟鎮學堂開給蘇誠誌的工錢不低,不過她卻能想得開而且她考慮的東西也更多。
因確定蘇誠誌並非肺癆,寧氏被允許短時間進入蘇誠誌這間屋,隻是依然不允許與蘇誠誌靠得太近,此刻寧氏就坐在離蘇誠誌幾步遠的地方,有些心疼地看著蘇誠誌,沉默片刻道出她自己的心裏話:“誠哥,我心裏吧,倒覺得你不去鎮上教書倒是件好事。
你想啊,咱們家住在此處到底離村裏遠了些,沒個左鄰右舍,你若還去鎮上教書,是打算繼續住在學堂還是每日回來呢?
我知道你定然放心我們母子幾個,少不得每日裏來回奔波。
與其每日裏辛苦奔波倒不如一家人子守一處,有你那六鬥廩米,一家人好歹能夠吃個飽,至於家裏其他的開銷,我和朵朵多做些繡活也就都有了。”
聽到寧氏繡活,蘇雲朵做就覺得一頭黑線,卻又不能反駁,想起從鎮上回來時柳東林曾經給她透的話,覺得有必要給爹娘透個信,順便也勸勸爹,於是俏皮一笑道:“我這有個好消息,爹爹可要聽?”
成功將爹娘的目光吸引過來,蘇雲朵不再賣關子將村裏準備辦個學堂的事了出來。
其實早幾年前葛山村就有了辦學堂的想法,隻可惜學堂還沒辦起來就遭遇了災年,這一拖就是好幾年。
經過兩年的休整,葛山村大多數家庭慢慢地緩了過來,加之今年葛山村在鎮學堂讀書的兒郎們有四個考過了童生。
另外幾個讀過書的兒郎也在鎮上或者縣城找到了比較滿意的差事,這些讀過書識得字的兒郎比起目不識丁的鄉親不但好找工作而且工作環境好,工錢相對也比較高,大大地激發了村裏鄉親們讓孩子們識字的熱情。
隻是附近並沒有學堂,葛山村的孩子要讀書隻能去林溪鎮上的學堂,可鎮上的學堂要的束脩不低,離葛山村太遠,於是再次將村學提上了議事日程。
村學隻是給孩子們開蒙,原也用不到蘇誠誌這個秀才,一般的童生即可,因此原本柳東林想都沒想過請蘇誠誌去村學給孩子們當開蒙的夫子,可是如今事有湊巧,這邊村裏正準備辦學缺個夫子,那邊蘇誠誌就丟了鎮裏的教席。
“村長大伯了,雖然村學的夫子不可能有每個月五兩的工錢,也許連正規的工錢都沒有,可是隻要來上學的孩子都會交納一定的束脩,這個束脩全部屬於爹爹,束脩到底收多少收什麼將由村裏統一規定。
若爹爹願意當這個開蒙的夫子,村長大伯村學隻上午半日課,這樣就能保證爹爹有自己的時間,既不會讓爹爹太累也妨礙爹爹繼續參加科考甚至還可以抽出一定的時間來上山下地。
爹爹覺得如何?”蘇雲朵將從柳東林那裏聽來的消息巴啦給爹娘聽,最後眼巴巴地看著蘇誠誌問道。
蘇誠誌的腦海裏似乎被“參加科考”幾個字給填充滿了,壓根沒聽到蘇雲朵後麵的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