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消化
郝政平沒有看上官曉琴，眼神聚焦在桌上那本書古樸的封麵上，也許他的注意力也並非在這上麵，而是在專注的回想著曾經發生過的那些事。
上官曉琴很安靜的坐在一邊，現在她不能打擾郝政平，因為打斷別人的回憶是相當不禮貌的一件事，特別是當回憶起曾經的那些不堪回首時，需要的就是一個安靜的氛圍。
看著郝政平的臉孔，時而有些欣喜，時而卻又有些悲傷，而這種悲傷，卻是上官曉琴無法理解的，似乎並非是男女感情上的悲歡離合，而是比這個更加令人痛苦的事情。
郝政平沒有說，上官曉琴也沒有主動發問，但她明白，這其中的痛苦，一點都不會比她心中的差，也許還是有之過而無不及也說不準吧。
良久，郝政平才緩緩回過神來，仿佛已經將曾經發生過的所有事，都一口氣回憶了個遍一樣，但是郝政平的神色卻更加憔悴了，好像一下子又老了幾歲，那本來就花白了很多的頭發，似乎又平添了幾根令人心酸的銀絲。
“上官丫頭，女人是不是最討厭三心兩意的男人？”郝政平冷不丁的問出了一個與氣氛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這個問題一下子問到了上官曉琴的心裏，討厭？討厭兩個字就足以來形容上官曉琴對這樣男人的厭惡了嗎？不，遠遠不夠，她是恨，恨三心兩意的男人，恨郝君義，恨他言而無信，恨他三番五次的玩弄她的感情。
是的，這就是上官曉琴現在心中的想法，她恨郝君義，恨到無可救藥的地步，新仇舊恨加在一起，讓她已經沒有再猶豫的借口，她會像曾經那樣，完成心中的計劃。
“上官丫頭？”郝政平察覺到上官曉琴的異常，意外的看著她臉上閃著各種各樣的表情，但無疑都掩飾不了其中那濃濃的恨意。
“啊，對不起幹爹，不小心走神了，其實何止討厭，是恨！”上官曉琴絲毫不保留的說出了心裏的想法，因為就算她想瞞，都瞞不過郝政平的，他的眼神比誰都要銳利的多。
“是嗎，難怪。”郝政平苦澀的搖頭歎氣道。
“難道幹爹以前也是個很花心的男人嗎？”上官曉琴好像聽出了一點怪異，不由得露出一絲微笑，其實這也是在預料之中的，像郝政平這樣身份顯赫的人，年輕的時候肯定會有不少風流債的，上官曉琴又不是傻子，當然能夠猜到。
“哎，年輕的時候總會有頭腦發熱的時候，幹爹也不怕你笑話，當初幹爹因為這個吃了太多虧，到現在想起來還是會後悔。”郝政平緩緩的說道。
上官曉琴點點頭，的確，人一旦上了年紀，就很容易想起曾經做過的一些事情，也許會記住一些美好的回憶，但最能夠記得清楚的，卻是一些後悔的，遺憾的往事。這些往事就像一道印記一樣烙印在心頭，可能一輩子都抹除不去。
“如果幹爹願意說的話，可以說給我聽，可能說出來的話，心裏會舒服一點。”上官曉琴小心翼翼的說道。
郝政平長歎了口氣，現在的他，哪裏還有昨晚救她時那種不可一世的英姿，現在的郝政平，隻是一個平凡而又普通的老人，在為曾經的過失而懺悔不已。
郝政平慢慢站起身，點起了雪茄，煙霧緩緩升起，那股有些刺鼻的味道很快就飄進了上官曉琴的鼻尖。其實上官曉琴最討厭的就是煙味，但現在是不能製止的，不過上官曉琴心中也暗下了決定，一定要勸幹爹少抽煙，不止是自己對煙味很反感，抽多了對身體也沒什麼好處。
“上官丫頭，你知道我那混賬兒子，為什麼會和幹爹決裂嗎？”郝政平站在原地，一隻手插在口袋裏，雖然神色看上去十分落寞，但郝政平的腰板永遠是那樣的直挺，仿佛在訴說著這個男人曾經經曆過的種種，代表著他是個永遠不會倒下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