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霧氛氳水殿開,暫拂香輪歸去來。
早已黑透,也不知何時外麵蒙上了水霧,隻覺得濕寒無比。
屋外寒氣重,暖閣卻是一片溫暖,熏香暈染,清幽幽的蓮香時有時無。
顏含玉怎麼都沒想到月事初至,竟是在趙賢府上,而且血染了他清白的衣袍之上,如同點綴的梅花,分外清豔。
她原本就不太舒服,肚腹似漲似疼,人又覺得疲憊,隻想著是昨夜歇的晚,才會導致剛黑就覺得困乏。
如此她便靠著他坐了許久,直到康全來報,晚膳已備下,她悠悠轉醒。
她似睡似醒,睜了眼就感覺到身下的不適感,一陣昏眩,眼前又冒出白光點點。
她的臉雪白,唇色極淡,目光迷茫,似是初醒的疲憊。
“玉兒,哪裏不適?”趙賢慌了神,忙問她。
顏含玉對月事原本就很陌生,上一世她臨死之前癸水都未至,滿身的不適感令她陌生,一時間手足無措的望著趙賢。
她的眼中蒙著一層氤氳,如水似霧。
顏含玉往旁邊移了移,不適感更甚。
趙賢亦慌了神,剛要給她探脈,垂的瞬間一抹嫣紅的血跡正露在眼前。
趙賢沒有過女人,可到底是個成年男子,又熟讀醫書,通岐黃之術,能染在他袍子的血跡當下就想到了是什麼。
他的玉兒這是長大了!
他清白的衣袍染上的殷紅血跡,顏含玉後知後覺的想到這是癸水來了,她捂起臉,連眼睛都一起蒙上,口中出低低的一聲呻吟,簡直沒臉再見他!
“幫我準備馬車好不好?我要回去。”她低聲著。
趙賢留她不便,索性都是在內城,離的也不是太遠,趙賢親自送她回去,看著她進門這才離去。
回到院的顏含玉,有周嬤嬤在旁邊照顧,還有洪嬤嬤幫忙去熬藥,她歇在榻上,後來又聽秦王府送了藥來。
她本來風寒就未痊愈,再加上第一次癸水至,這般一折騰,身體虛的隻能臥榻在床。
那幾日總是人倦困乏,提不起精神,再加上外麵烏雲遮,寒風冷冽,呼呼吹了三,顏含玉大多時間都在房裏睡覺。
三四之後不僅空轉晴,她的精神也終於轉好,風寒慢慢痊愈。
十月入冬,淒風苦雨之後便是晴明,暖融融的日頭照在人身上懶洋洋的,舒適無比。
孫呈已經來了兩趟,這日來見她的精神尚佳,點頭道,“風寒總算是有點起色了。”
“還是多虧了師父,謝師父常來看我。”這話的意思卻是因為師父常來看她,她才好得快。
顏含玉這幾年鮮少生病,這一病卻是病來如山倒,近兩個月才終於有些恢複的起色。
還是因為她平時心思太多,再加上癸水近至,這才積壓成疾。
病痛折磨在上一世顏含玉就嚐盡了,養病期間又不免急躁,過於急切,如此才會反複。
孫呈笑言,“有人看到我來太傅府,隻恨不得以而代步。”
“他……”顏含玉當然知道是誰,可她話音止住,關於趙賢的另一件事她還未問清楚,再次開口已換了疑惑的神情,“師父,你來汴京到底所為何事?”
“當然是為了給秦王治病。”
“師父!”顏含玉不依,“臨哥哥的狀況我還不清楚嗎?我就是想知道他現在是不是痊愈了?有沒有沒有其他的不適?”
“我徒兒,你好歹也是我的得意門生,怎的就不會自己給他把脈看看?”
顏含玉被師父的結巴了,“我,我,我把脈了,探不出問題。”如若她能探出問題,她就不用擔心了,而是會想著怎麼幫他。
“既然你自己探過脈象,沒有問題,緣何再來問我?”
“唐門的毒素來離奇古怪,又擅長以毒養毒,臨哥哥雖然解了毒,可我一直都懷疑會不會有其他問題。”
“你這是不相信自己的醫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