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了你祖父,我這人脈還是有的,你且寬心等著祖父的消息。”
聽到祖父保證,顏含玉也沒什麼不放心的。
次日一早,顏含玉出了城,趕往城郊。
薄霧蒙蒙的山野看不到遠方,顏含玉站在石碑前,心底一片孤寂。
鎮國公,鎮北大將軍郭羨,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
她跪在墓前,灑下一杯清酒,又灑下一杯。
“承蒙將軍護佑,將軍雖不知含玉身份,可這知遇之恩含玉來世必得相報。”顏含玉輕聲道,“望將軍來世還是大英雄,頂立地,護國護民。”
在石碑前站了許久,顏含玉才下山離開。
回到山下,顏含玉剛坐上馬車,放下簾子,就聽一聲急促的喊聲,“阿容!”
這聲音顏含玉聽了兩個月,再熟悉不過,是大木。
“是顏姐?”
顏含玉掀簾,看對方一身素衣,點頭道,“郭公子。”
“你怎麼在這裏?”
“聽老將軍犧牲,特來送一程。”
“謝謝。”
郭擎麵上沒有過多的表情,他身邊的人卻一直盯著她,那神情像是恨不得剝了她的麵皮。
“郭公子若沒有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不送。”
她剛要放下簾子,就聽另一道聲音,“等等。”
她看過去,疑惑的目光看過去,正要問這位公子是誰,就見連夏走過來,暗道一聲,“糟糕!”大木頭可是見過連夏的。
大木的眼睛順著她的眼神看過去,果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麵孔,連夏可沒易容。
顏含玉所幸放下簾子,一句話也不。
“我有幾句話想問你。”
這幾個字哪裏像個傻子的,看來他已經恢複記憶了。
“郭,你先去,我等等就來。”
郭羨心裏雖疑惑,嘴上道,“這可是顏家的大姐,未來的秦王妃。”
“我知道了。”
等郭羨離開,他開口道,“我知道你是阿容,知道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顏含玉掀開簾子,“你什麼時候恢複記憶的?”
大木垂目,“我跟他們一起出兵的時候就有些亂七八糟的記憶了,後來孫大夫給我施針,也是慢慢恢複的。”
那張剛毅的臉上不出什麼神情。
“楊紹廷是你的名字?”
“你怎麼知道?你是聽我敲登聞鼓了吧?我就是聽你敲登聞鼓,所以也去敲了。”他的隨意。
顏含玉可不信,問了句,“誰讓你敲的?”
“你怎麼知道?”大木一副吃驚的表情,怎麼感覺她事事都知曉,可這些事她沒辦法知道啊。
顏含玉白了他一眼,他這樣做很明顯是為了秦王領兵回來做鋪墊。大木是楊將軍後人,這點身份若是不利用一下那就是太笨了。
大木又露出那憨憨的笑,他從懷裏掏出一個木雕,“阿容,這個送你。”
是照著容清的樣子雕的。
“現在可是在汴梁,別叫我阿容了,我叫顏含玉。”
大木傻笑道,“那我叫你含玉妹妹可好?”
“你以後還是被笑了,好歹是名將之後,笑起來又跟個傻子似的。”顏含玉不忍直視他的笑容,明明看著很穩重的人,笑起來就坍台。
大木收了笑,一臉嚴肅道,“知道了。”
“這木雕可不能讓外人看見了。我就收了,先走了。”
“等殿下回來我就認你做妹妹。”
“他答應的?”
“殿下要問你的意思?”
“那為什麼要等他回來?”她氣的甩簾子。
怎麼都恢複記憶了還那麼傻!
“啊!”大木不明白她怎麼就生氣了,又撓撓頭,很不解。
看著緩緩而行的馬車,大木遙遙招手,“再見,含玉妹妹!”
“大姐怎會答應認大木做哥哥?”
“你都聽出來了?”
“大姐為什麼要等殿下回來,不正是答應了嗎?”
“可是那個傻子沒聽懂!他怎麼也恢複記憶了,怎還這般憨直,那可不好。”
“我知道了,大姐是因為大木如今是孤家寡人這才答應的吧。”
“楊將軍隻有他一個兒子,他自又沒母親,又傻了那麼多年,連個媳婦也沒有,如今他要認我做妹妹,我自然會答應。”
她答應的最主要原因還是因為大木的那份純善吧。
顏含玉看著手中的木雕,一時間想起那段在軍營的日子,雖忙碌卻日日充盈,雖苦卻總是忘記喊累,一生能經曆一次,無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