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裳立在碑側,身子晃了幾晃,麵如金紙,卻始終沒有倒下,左手掌心湧起一團清光,籠住全身。
原來在紅綠螺旋轟中之時,梁青雅畫下的東極青耀法印終於發揮效用,雖被大副消弱,仍擋了一擋,保住黃裳僥幸不死。
那道士驚疑不定道:“那是什麼,竟能躲過我的力量?”
淺上禮奈幽幽道:“太宰君,你腦袋修煉壞了麼?除了梁青雅交給顧郎的保命之物,還會是什麼?你那人間失格雖可使超凡跌落,看來卻還不夠。”
“大羅青天?倒要領教。”道士冷哼,走上前去,便要再度發動人間失格,忽地頓住。
黃裳慘笑數聲,探手入懷,再伸出來時已捏著一張淡紫紙符,瑰麗光暈散發開來,宛如朝陽,照耀四方,聲音嘶啞道:“孫祿堂親製雷符,二位要不要嚐一嚐?”
“顧郎的寶貝當真不少呢——”淺上禮奈破涕為笑,“這次好像沒法殉情了,下次一定不能失約哦!”身形一閃,穿過牆洞,竟是兀自走了。
“該死!”道士跺足,一望天上,淡青雲氣已然逼近,也急急逸牆而去。
大敵雖去,黃裳仍不敢放心,這兩人身份一變再變,很難說會不會最後行險一搏,回想起方才道士握住腳腂時源血黯淡的異象,心下暗凜:“超凡跌落?莫非是能讓超凡之力無效化的力量?又是一種概念……這兩人配合起來當真可怖可畏,若我沒晉升三階,隻怕便是有青耀法印,也難抗過去。先有樞木白狂,後有這兩人,奇怪,日本為什麼會出現這麼多掌握概念之力的精英?”
抬頭望去,天上雲氣行近,看來是梁青雅勝了,心中一鬆,胸前一痛,腳下踉嗆,伸手按住石碑。
異象陡生。
殘破石碑微微震動,散出一圈奇異波動。
“咦?”
一聲驚咦發自心中,卻是夭夭好奇聲音:“裳裳,你碰到什麼東西了,為什麼會有時空漣漪?我來瞧瞧——”
遠在京城的夭夭說著,揮手凝出一束淡青神光,刺破虛空,自黃裳胸前心靈印記中透出,投在石碑上,然後小妖精以一種從未有過的驚奇聲音連連感歎道:“哇,哇,哇,好厲害,好厲害!這是哪位大神通者的布——”
黃裳亦是驚訝非常,夭夭眼光極高,便是當世第一高手孫祿堂,在她叫來也隻是“孫老虎、孫虎頭”之類,全無敬畏之意,今遭竟然如此吃驚,看來這石碑是件了不得的物事——
夭夭驚歎未盡,黃裳一念未絕,石碑震動驀然一盛,籠住黃裳全身,一閃,整個人消失不見。
風吹雨打,老樹搖曳,飄下幾片葉子,打著旋兒貼在碑上,慢悠悠滑落,跌到泥濘裏。
風聲微起,梁青雅現身院中,環顧四周,秀眉輕蹙:“法印感應方才還在此處,顧北哪去了?”稍一打量,看出動手痕跡,少許沉吟,伸出食中二指,如拈棋子,望空虛點,行將落下,又投往它處,遲遲未決,仿佛一名棋手正在反複推敲一著妙手。
“唔,一人正麵強攻,一人伏地偷襲,全是將近四階,顧北沒有防備地上那人,看樣子是被騙了。嗯?他居然晉升三階了,不錯。怪哉,三名三階大打出手,交鋒餘波卻如此之小,沒有造成什麼破壞,雙方力量都很凝練……這是雷法,這是——扭曲?這是……失落?好家夥,一下子出動兩名概念精銳,加上前次那個年輕人,小日本要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