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秦護也笑了,隻聽他悠然道:“此時那陳景的神力與繡春彎的靈力,都被用來鎮壓陰懷柔的法寶了,嗬嗬,他還拿什麼來護神位呢?嗬嗬……”說完一步步逼近,踏浪而行,走的緩慢,陳景卻感覺他每一步都踏在自己心弦,隻要再加大一絲力,自己心脈就會頃刻碎斷。
他心中自是不甘,以劍指惡龍峽河神陰懷柔,笑道:“你又怎麼知我有沒有力量斬你。”話落,卻是突然轉朝河岸邊喊道:“諸位父老,此人乃三百年蛇妖修**身,來此興風作浪,可要看我斬此妖孽。”聲音順著河風飄散在河神廟的上空,河神廟前的人聽了,卻沒有敢回答。
陰懷柔冷笑,可是土地神秦護卻大驚失色,失聲道:“糟了。”
青麵疑惑問道:“怎麼了土地爺?”
“那陰懷柔所在神域皆是山川險地,兩岸無人居住,不知人願力之強大。”他話音才落,隻聽河麵上陳景的話音又傳來:“此妖興風作浪欲淹我軍嶺鎮,毀我家園,可要斬之。”聲音虛幻飄忽,卻直入人心。隻有在陳景旁邊的大紅蝦才看得出,陳景在喝出這句幾句話後,臉色又蒼白了幾分。
無人回答。陰懷柔冷笑不已。
遠處的秦護卻緊張萬分,他連忙朝身邊的青麵說道:“你速去告訴陰懷柔不要再耽誤下去,速速奪了這繡春彎河神之位,遲則生變。”
青麵低聲應著,就地一滾,化一團黑風而走。
“此妖要毀你們祖宗基業,要讓你們妻離子散、背井離鄉,可要我斬此妖孽……”陳景聲音略帶嘶啞,卻煌煌昭昭,傳遍繡春彎三十裏地界。近處的大紅蝦看到陳景兩眼赤紅,嘴角已經溢出鮮血,身體搖搖欲墜,隨時都可能倒入水中。
它不知道陳景為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問這樣的話。就算是那此沒有法力的人類說要又能怎麼樣呢,難道他們說了要,就能斬的了嗎?它那一對突出的眼珠子轉動,已經在思考著以後的事,在他看來,陳景顯然是要死了。
天空黑雲滾滾,電閃雷雷,河浪翻騰。陰懷柔一步步逼近,看在秦護眼中,繡春彎河域凝結的靈力光韻在陰懷柔的步履下寸寸碎裂,而陳景神魂之中的敕符竟也開始有了裂痕。
陳景拚盡最後一絲法力,聲傳三十裏外。
煌煌然,用盡心力。
此時他整個人都恍惚起來,天玄地轉,心中不甘,卻也無奈。他不甘心就此身死,神位才初得一月,怎麼就不肯放過自己呢。無奈於那些人看著自己要死了,卻沒有一個人開口,或者是麻木,或是懼怕,或者是認為一切都離他們很遙遠。
那殺氣騰騰的巨石是陳景竭盡全力才以繡春彎河域的靈力鎮壓住的,神力已經耗盡,根本就無法驅動河域靈力了。
軍嶺鎮中一個私塾學堂之中坐著二十幾個學生,小的才六七歲,大的有十二三歲,此時卻靜悄悄的看著他們的先生。他們的先生一縷黑須,黑發整潔,充滿了儒家學者氣質。
他此時卻似在側耳傾聽著什麼,隻是聽了一會兒,卻是疑惑的問道:“你們剛才可聽到什麼聲音。”
之前這學堂之中學生都在讀書,他隻是隱約聽到有一道聲音在問著什麼。
其中有一男孩站起來道:“回先生,剛才聽到有人問要不要斬此妖孽。”
那先生皺眉,想了一下,卻是突然大驚失色,朝虛空之中大喊一聲:“要…請河神斬此妖孽…”
同時,南城鎮的大街上,一個老道坐在一座橋邊的柳樹下,旁邊豎著一麵旗織,旗織上寫著前“仰觀天上神,俯察幽冥魂,欲問人間事,隻需三兩銀。”
他突然看著天空,一捊胡須,笑盈盈如自語般的說道:“嘿嘿,貧道就助你一臂之力。”緊接便聽他喝道:“要,請河神斬此妖孽。”
喝出這話之時,須發飛張,神威凜凜。引得街上行人側目,話落之後,他便又回複了那半死不活的樣子。
繡春彎河上,陳景腳下浪蓮碎裂,人一晃就要倒入河中。
就在此時,他聽到兩聲霹靂般的聲音破空而出。那兩道聲音其中一道帶著浩然之氣,另一道則是玄妙道氣。他原本虛弱的精神頓時一振,恍惚的神魂為之一清。
緊接著,河神廟前又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要,請河神斬此妖孽。”
陳景耳中轟鳴,那些人的聲音並不大,但是聽在他的耳中卻如霹靂一般,又如甘泉潤心。
冥冥之中,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從心間洶湧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