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暗哼一聲,頭頂浮現一座黑山,險峻無比,整個人氣勢拔高,直向陳景與大紅蝦衝來,大有一擊而將陳景、大紅蝦、貝殼擊成肉泥的感覺。
就在這時,陳景周身那平靜的河流氣息突然急轉直下,化為飛流直下的九天瀑布,衝卷咆哮。一股鋪天蓋地吞卷萬物的氣勢乍然而生,他心中大驚,隻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普通生靈在滔天洪浪麵前那麼無力。
“勢,他竟然領悟了惡龍峽之勢。”
在遠處另兩個難以置信,說話間已經大喝著鼓起全身的法力朝陳景騰空而起,化生出兩座山壓下來。隻是這他們這山隻現虛形,卻沒有那種鎮壓萬物的氣勢。
大紅蝦一躍而起,覺得此時即便是麵對東嶽大帝也敢一戰,一切在他的眼中都變慢。鉗子中夾著的狼牙棒揮出,熊精脆弱的被一棒砸成肉泥,另兩個同時壓下,狼牙棒揮起,他們頓時噴出一口鮮血倒飛而起。大紅蝦騰空而起,如滾滾洪流席卷而下,手中狼牙棒斬菜破瓜一樣將兩位神祇砸成兩團血霧。
頃刻間,天地重歸平靜,大紅蝦落地,恍如錯覺夢幻。
“我殺了三位山神!”大紅蝦落在地上回頭,難以置信的說道:“河神爺,老蝦我竟然殺了三位神祇,莫不是您施了法。”
“嗬嗬,我確施了法,不過,他們三個也確實是你殺的。”
大紅蝦心中激動,腦海中回蕩自己斬菜切瓜一樣的將三位神祇砸成血霧的情形,喜不自勝,大笑道:“河神爺,別處的神祇也忒弱了,您也封俺個山神耍耍,不出三月,俺老蝦一定為你打下一百座山頭來,保管您比翠屏山神還威風。”
“我們這些地上神祇離開了自己的神域,也就相當於修道者煉精化氣的境界而已。而領悟了所神域裏山河之勢便可以比的上煉氣化神的修道士了。所以,神祇一般不離開自己的封界,因為離開很容易被奪了神位,尤其是現在天庭消失,天地混亂的時候。”陳景緩緩的說道。
貝殼吞了三才嶺三位神祇的身體,陳景並沒有阻止,對於妖來說,吞有修行者的身體是大補,這一路上,貝殼身上的妖氣明顯濃鬱了許多。大紅蝦則將那些把海魂叉撿了來,至於那把碧鞘短劍則被貝殼吞了,任由大紅蝦怎麼說都不給他。
一路行,一路看著沿路的風光,在春天還未到來之時回到了涇河繡春彎。
今年的雪下的格外久,繡春彎仍然結著一層薄冰。
大紅蝦縱身而起,衝下河中,陳景卻憑空消逝,再出現時已經在河神廟中。
抬頭看由鯉魚精身體建成的廟宇,恍如隔世。從千羅山被滅門到落入河中被救起放在河神廟中,眨眼之間已經過去了幾年。神像依然,比起現在的陳景來多了一份銳利殺氣,少了一份沉靜安然。
看著神像下供廟香爐中的冒著清煙的香,閉上眼睛,心刹那沉靜下來,心念之中浮現出自己離開這段時間河神廟中的景象。每天有人來上香,每天都不同,唯一相同的就是每個人都是那樣的虔誠。
點香,三拜,朝晚兩批,從不間斷。
影象之中又出現了一個人,格外的醒目,白衣勝雪,墨發如雲,斜插柴木簪。她突然入得神廟,徘徊三日才離去,又過數天,入神廟靜坐一日離去,再有幾天,入神廟駐足觀神像及河浪半日後離去,此後再不複來。
陳景心中疑惑,因為她正是葉清雪,與陳景有著師徒之實而無師徒之名的師姐。
自那兩年多前眼看她離去後,不曾聽聞過她的確切消息,現在再見得知她安然,心中自然高興,隻是看她前後三次來神廟中的情形似乎是有急事。
“哪裏來的賊烏魚,生了潑天大的膽,不識你家蝦爺爺。”
陳景思緒被大紅蝦那怒喝聲打斷,眉頭一皺,便又聽到一道尖銳的聲音:“哼,你是哪裏來的蝦精,不躲著修行,竟敢來我水雲別院叫囂,速速離去,走的遲了,剝你蝦皮做鎧甲。”
“呔,氣煞俺也,潑魚,吃你家蝦爺一叉。”
這些聲音自然隻有陳景才能聽得到,曾通人隻能聽到河中有隱約的尖鳴聲,他身形微動,已如輕煙散入虛空之中。陳景來到繡春彎中,隻見一條生了兩條手臂的烏魚,長數丈,遍體烏黑如鐵,嘴裏獠牙利齒森森,手中持一杆烏黑長槍,正與一鉗夾著狼牙棒,一鉗夾著海魂叉的大紅蝦大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