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才落便有人說道:“說來這涇河河神其實是很不錯,聽說當年惡龍峽有千年玄龜渡劫就是他護的法。”
“此一時彼一時,當年沒有什麼人知道,現在卻幾乎是盡人皆知。我看,今天不但翠屏山神渡不過,那涇河陳景也要死了。不要忘記了,他陳景的仇敵可不少,當年都被葉清雪給攬下了,現在葉清雪已經消失了,那些人自然都找到他頭上來。可以說這次有不少人都是衝著他來的。”
顏洛娘聽心中越發的擔憂,眼睛不禁朝那個身背紫青雙劍的道人看去,因為他當時問路就是問涇河秀春彎在哪個方向。
“難道他與河神爺有仇。”顏洛娘又看了一眼那個頭頂有九點胭紅戒疤的和尚,心想他又是來幹什麼的呢,為什麼也會出現在這裏。對於這兩個人,她仍然心有餘悸。
“轟……啪……”
雷光將九天之上的滾滾黑雲照的清清楚楚,刺眼的雷光之下,一切聲音都像是已經消失,時光刹那停頓。顏洛娘一直抬著頭看著,這次卻在雷光亮起的瞬間發現九天之個有一人隨著雷光自九天倒刺而下。
那人黑衣藍發,手持一柄短杵,短杵在雷光之下都還散發出強烈的金光。
“鳩鵲。”風雨亭中有人驚呼出聲,顏洛娘根本就沒有回頭去看誰,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這一刻,她的心跳都已經停止了,原本一瞬間的雷落,她卻覺得過了億萬年。
隨著雷光劃破黑寂的天地,一道冰冷的聲音隨著雷光傳遍天地。
“白素扇,今天就是你的死……”
可是聲音在雷光落下散去的瞬間也就斷了,仿佛被黑暗給吞噬了。原本那一道金光也在聲音斷時彌散。
“是什麼……”
風雨亭中有人驚問倒,一個個踏前幾步,卻無人回答。
顏洛娘在雷光逝滅的那一刻沒有看清,當她眼睛適應了黑暗時,隻看到天空之那個鳩鵲已經身首分離,頭顱還在天空之中朝大地上掉落,身軀頸脖仍然噴酒著鮮血,翻落了一段距離後,竟是變成了一隻無頭巨鳥,頭顱也變在了藍色鳥頭。
不隻是顏洛娘沒有看清那鳩鵲是怎麼死的,就連風雨亭中也少有人能看清。
寂靜,天地寂靜,風雨亭中寂靜。
顏洛娘耳中卻聽到了喃喃自語般的輕喃:“想不到羅浮之外還如此劍術高明之人。”側目看去,正是那個身背紫青雙劍,長著一對白眉的年輕道人。
“是陳景。”
這聲音很肯定,說話的正是那個頭頂有九點胭脂紅戒疤的灰衣和尚。
“怎麼可能是他。”有人不相信。
“茲……茲茲……”九天黑雲之中有電花遊走,仿如一頭被困黑暗之中的銀龍正努力的掙紮想要破除黑暗的束縛。
就在風雨亭有人剛說完那句話,虛空之中便有一道聲音披散而下。
“涇河陳景在此護翠屏山神渡化形天劫,若有與我陳景有仇怨的,請等天劫過後來我神廟前。”
隻聽到話音,不見人現。在話落之時,九天雷落,刺眼的光芒驚散黑暗,一聲巨響,仿佛正是為那聲音增威勢。
“真是他。”有人感歎的說道。
顏洛娘突然激動起來,這麼多天來的恐懼似乎在這一下被驅散了。她沒有想到當年那個麵對河中鯉魚精尚且束手無策的河神已經如此地厲害,連這風雨亭中這麼多人都感到驚詫。
天雷寂然落下,聲音不及雷光落下的速度。
第六道雷光平靜的落下,似乎黑暗中的人被陳景給震懾住了。
顏洛娘暗暗的鬆了一口氣,心想他們應該不會再來了。然而在他心念才起之時,第七道天雷已經落了下來。這一道雷光出現之時,天空之中已經有了三人,同之前的鳩鵲一樣隨著雷光落下。顏洛娘的心瞬間提了起來。
這一道清寂的雷光似乎在天空之中停止了,變成一條連能天地的白線。
雷光之下,纖毫畢現。
那三人中的最後一個身體突然之間從中間一剖開,血花綻放。隨之第二個也是如此,第三個身體突然消失,卻在另一處地方變成了兩截自虛空掉落。
雷光落下,一切重歸黑暗。這隻是一念間的事,卻已經有三人死去。
“劍從雲中而落,融於雷光之中。”風雨亭主人背負著雙手站亭邊肯定的說道。
顏洛娘能從他那看似平淡的聲音中感覺到隱藏著的震驚,她自己也曾聽師父說過,天威無窮,一切法因勢利導,借天威而行法才是修道者的真正手段。她初聽到這句話時還不以為然,然而隨著法力的精進,境界的提高,才發現想要做到借天威而行法是何其的難,不但難,而且還極度的危險。現在她看到陳景以劍融於天雷之中,借天雷之力殺敵如斬雞犬才明白自己與河神爺相距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