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少樓漫不經心地跟在他身後走,盯著他的背影,讚歎之餘在心裏想:這家夥就像神話裏的地惡魔之王撒旦,無論本質多麼邪惡,依然俊美得讓無知的人類少女為之傾倒。當然,先聲明了,那少女不包括她在內!
當到一行人達天壇之頂,開始祭天之時,厲帝看見站在白什夜身後的楚少樓,一張老臉瞬息換過百般顏色。而楚少樓卻沒事人似的涼涼站在一邊,斜倚著天壇上的漢白玉石欄,並未跟白什夜一起向神壇跪拜。甚至還偷空對厲帝擠眉弄眼,笑眯眯的表情似在問:現在開始知道什麼叫報複了吧?
厲帝看見,差點氣得忘了行完香之後還要在祭壇授劍的儀式,幸得太子和清葉國師在旁邊提醒。白什夜卻似什麼也沒有看見,莊嚴肅穆地跪著,等候從厲帝手中接過天子寶劍。
厲帝從內侍手中托盤上取出天子寶劍,沉吟了片刻,才緩緩將劍遞到他麵前。“朕,今封十三皇子,為征北兵馬大元帥。持節鉞,行皇命,執天子劍,乘天子座駕,號令天下王師!”
“兒臣,謹遵聖旨。”白什夜接劍,起身,麵向天壇下的眾將,拔劍向天,“本殿向天起誓,不取回燕雲十六州,決不回朝!”
天壇之下,大軍揚聲高呼收複燕雲十六州,高呼王師必勝。那軍威與士氣,仿似震天動地,不但讓多年不曾親臨軍營的厲帝看了為之震憾,更令在場的親王皇子個個臉色晦暗。楚少樓倚在玉欄之上冷眼觀之,以鼻嗤之。
禮畢,北征王師離開天壇,白什夜乘天子座駕從皇城西門出滄都,浩浩蕩蕩北上燕雲地。楚少樓歪坐在禦駕內,手執一串枇杷,邊剝邊吃,好不自在。“吃飽了睡,睡飽了吃,真期待未來的兩個月。哈!”她一口吞下一顆碩大的枇杷果,再將果核吐出禦駕外。
白什夜端坐於內,斜看她一眼,批評道:“坐沒坐樣,吃沒吃相,楚天怎麼會養出你這麼一個女兒。”
“他可從來沒把我當女兒養。”楚少樓繼續剝著枇杷,反唇相譏,“執天子劍,乘天子座駕,號令天下王師,這不明擺著拆老子的台?厲帝怎麼會生出你這麼個忤逆的兒子?”
白什夜背倚向後,閑適地看著前方,笑問:“本殿代天出征,收複皇土,又身為皇子,還不夠格執天子劍?不能乘天子禦駕?不得號令王師?”
“哼!你們古代不是都階級分明?天子座駕隻得天子一個有資格乘坐,若是伴君側則皇後與太子也可,這還是第一次看見一個區區皇子自己大大方方的坐著出行。”
“如此說來,你一個區區草民,不也大大方方的坐在上麵?”
“我就不同啦,我是聖骨天人,天人乃神的子嗣,我肯來坐這車已經是你們白家莫大的榮幸了。要不是因為要長途跋涉騎馬多有不便,我才不坐你這禦駕!”
“敢情本殿還委屈了你老人家。”
“嘻嘻!這話我愛聽!”楚少樓訕笑出聲,末了又一剝著枇杷一邊作思考狀,“讓我想想,從這裏到燕地要二十天左右,我這樣整天躺車上吃吃喝喝,二十天後會不會胖成肥豬了?”想著想著,她似乎給自己的想象給逗笑了,笑不可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