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少樓漫不經心地睇著他,懶洋洋地說:“這麼說我簽的那張契約其實是張賣身契,要是小白不樂意,我下半輩子還得當尼姑了?”
“你可以選擇不當尼姑。”白什夜微笑著看她。月色下,她滿不在乎的神色在他眼裏一覽無遺。
“你嗎?所以我才讓你少自作多情。”楚少樓懶洋洋的神色突然換成一臉似笑非笑,驟然撐起身將白什夜撞開,赤足踏上草地,回頭看他,“奉勸一句,別喜歡我,否則你就是自設牢籠,自取滅亡。”
白什夜彈了彈身上的塵屑,負手而立,與她並肩麵向夜風吹來的方向。“太遲了。很早之前,我已經把我自己關了進去。”
“嗯?”楚少樓側頭望。“很早指的又是什麼時候?”
“就在——我把這隻手鐲戴到你手上的時候。”他執起她的手,讓她腕上的紫晶曝於月光之下,折射出美麗耀眼的光芒。“它除了叫紫靈鐲之外,還有另一個名字。”
“妖鐲?”
白什夜笑著搖頭,輕撫著鐲上的晶體,“錦瑟同心鎖。相傳,隻要將此鐲親手戴在心愛的人手上,就能永結同心。”
“這種迷信的玩意你也信?”楚少樓晃著自己的手,懷疑地揚眉,“無論你說什麼,我也不相信你隻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把它戴在我手上。既然我契約都心甘情願的簽了,你是不是該坦白一點了?”
“不錯,的確還有原因。”白什夜放下她的手,負手踏前一步,轉過身,正好與她麵對麵站著。
“什麼原因?”
“它是世界上絕無僅有的一隻,沒有人可以假冒它。”
楚少樓聞言,眼珠半轉,帶著幾分了悟,問:“那你是怕我假冒了別人,還是怕別人假冒了我?”
這是一個二選一的問題,結果白什夜卻頷笑仰首,笑笑說:“都有。”
“都有?”楚少樓微一思索,便有幾分明白,“你自始至終,都懷疑我不是楚少樓本人?”
“雖然那一****親眼見楚少樓掉入長江中,卻不敢保證爬上岸來的人當真是掉下去那個人,這是其一。其二,有人想殺楚少樓,也有人想救楚少樓,有一個辦法就是偷龍轉鳳,為了不把你弄丟,給你留個信物,也免我們將來相逢不相識。”
“我看不隻。”楚少樓舉著右手,“如果你不說,我立馬把這個鐲子取下來。”見白什夜隻是淺笑沒說話,她左手一伸,按住紫靈鐲上其中一處機扣,“你不說,我以後再也不會帶這個。”
“看來,你確實找到開鐲的方法。”雖然如此,白什夜看起來並不詫異,“說起來我當時也用了一個月才破開。你是什麼時候悟出來的?”
“從廣陵離開的三天後。”楚少樓回答,“我之所以一直沒取下來,是因為我想知道你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白什夜再一次笑著搖頭,“的確沒有別的原因,起初我懷疑你不是楚少樓本人,但現在是不是已經不重要。這隻鐲子如今隻有一個作用——通行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