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七爺帶著虎牢關三英戰呂布青花大罐的殘片,又來到了六爺家中。並且提出在六爺家中妥善保存為宜。六爺也覺得這樣更好。
沈嶽也沒客氣,一片一片地端詳起來。這無疑是一個十分難得的學習機會。
大罐共碎成十七片,其中最大的一片大約有罐子的五分之二大小,最小的一片,大約有指甲蓋大小,另外還有一些碎渣。
如果四象禦靈陣中的“星雲複”真的有效,那麼他們必須要先研究出擺陣的方法。
書中雖有“星雲之華,複零為整,膏靈附形,水火兼備”的法門,但很多具體的步驟還要仔細揣度。
此陣需在月圓之夜進行,而所用“兩儀”,應該是其中所說的“水火”。而“膏靈”應該是膏狀的東西,用來前期基本粘補,但是具體是什麼十分難以理解。
雖然得到了四象古玉,但是要研究清楚其中的八種禦靈之術,當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而且,此事無法宣揚,隻能是他們“老少四人組”來研究。
很顯然,北都比港都更有利於搜集資料和進行研究,而且七爺的生意平時也有人打理。於是,七爺決定暫時在北京長待一段時間,最起碼把“星雲複”研究清楚,看看能不能複原虎牢大罐。
六爺提供了一套別墅讓七爺和戚珺居住。
一日,六爺與七爺閑談。六爺提出,如果“星雲複”不成功,或者長期參研不透,能否考慮修補瓷器的高手詢問一下其中的門徑。
同時,六爺提到了“火癡”這個人。
火癡,本名遲萬火,是修補瓷器和做高仿的絕頂高手。他隻有四十多歲,但在頂級的小圈子裏成名也得有十年了。他一般住在昌州市,同時在附近的瓷州市也有自己的隱秘的幾個窯。
找他修補瓷器,沒有商量,隻能由他定價,而他定的價,不是根據器物的珍貴程度和殘缺程度,而是毫無規律可循,讓人根本摸不著頭腦。
“我聽說他修補過一件清代的象耳尊,居然分文不取。”七爺道。
燒造瓷器,最難的就是掌握火候,結合要燒製的胎質、釉色、開片,要掌控的溫度濕度,是一項極其複雜的手藝。
“他雖然在行裏口風很緊,但是虎牢大罐這樣的重器,即便是旁敲側擊打聽修複之法,我還是不放心。”七爺看著六爺,緩緩說道:“而且我聽說,他投了童山川。”
“此事我也略有耳聞。”六爺道,“在火癡沒投童山川之前,我就關注童山川這個人很久了。”童山川是海都市山川集團的董事長,曾留學日本,化學博士。他們公司名義上主要做進出口貿易,實際上主要是將古玩賣到海外,同時兼顧古玩造假生意。
這兩個人要是聯合起來搞大了,不知又有多少人要為贗品買單。
七爺繼續說道:“童山川在港都有個地下倉庫,這兩年向海外出了不少東西,有真有假。”
“圈裏有人說,作假賺錢,看不透被宰,那隻能怨自己打眼。但是,那些普通愛好者,搭上的可能是多年的積蓄。而且,他倆要是聯手,可就不是一年出個兩件三件的問題了。”六爺的眉頭皺了起來。
六爺對於火癡遲萬火的來曆是比較了解的。他是瓷州人,學曆隻有高小,後來當學徒燒瓷器,結果被一個道行很深的老師傅看中,手把手傳授了不少要訣;而學手藝的時候,他竟然還自學了物理、化學、曆史等很多課程,這讓他的師父也很欣賞。
火癡十分勤奮,而且善於在實驗中總結經驗教訓。他最初成名,是幫人修補瓷器,近幾年才開始做高仿品。據傳,有些拍賣會上拍出的高價的東西,就出自他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