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爺和七爺想的沒錯,這幾件高仿瓷器正是出自遲萬火之手。
而幾乎在同一時間上拍的計劃,自然是童山川的運作。當天下午,童山川和遲萬火,就在童山川位於海都的辦公室裏密談。
“鈞窯花盆在港都拍出了4000多萬,你的手藝到了一定境界了。料想其他三件成績也不會差。”童山川的表情中透露出些許得意。
他和火癡年紀相仿,但是卻顯得年輕許多。他麵容周正,舉止得體,隻是眼睛裏總有些閃爍不定的光芒。
說完後,童山川點了一支“軟中華”,身體呈現出放鬆的狀態。
“不好。”遲萬火好像想到什麼,臉色一變。
“鈞窯花盆和甜白釉梅瓶沒做包漿,黃釉碗和郎窯紅蒜頭瓶子做了包漿。”遲萬火告訴童山川,他突然想到,那兩件器物的包漿是一起做的,太相似了。
“而且黃釉碗碗底的痕跡做得不夠嚴謹,應該是似有似無,和外圍區分開來。真是百密一疏啊。”遲萬火敲了敲額頭。
“會出問題嗎?”童山川撣了撣煙灰。
“隻要那兩件不出現在一起,問題還不是很大。最起碼郎窯紅蒜頭瓶能過關。”遲萬火沉吟。
此時,童山川電話驟然響起。
“什麼?!一起退回來了?不是讓你不在一家拍賣行嗎?都讓你在北都市上拍,不是讓你找一家拍賣行!”童山川臉色大變,和對方交流的聲音也大了起來。
從口氣上來看,自然是他的手下。
“你的擔心應驗了。”接完電話後,童山川竟然能迅速恢複平靜,他告訴遲萬火,黃釉碗和郎窯紅被退回來了。
“而且,一開始已經收下了,後來賠付雙倍定金退的。”童山川說道。
實際上,遲萬火做出這四件瓷器,本來是想挑出三件分別在北都、海都、港都上拍的,結果選來選去,都覺得不錯。童山川便決定一起上拍。
拍之前,定下北都拍出兩件,遲萬火提出要分投到兩家拍賣行。當時,童山川表示照辦,也吩咐了手下照辦。
問題就出在手下身上。
童山川在北都辦事處的負責人,名叫蘇華,北都本地人,外號“蘇三滑”,本身也是小有名氣的一個行家。而且在北都的大東古玩城還有自己的店鋪。
據說,他用手指在瓷器表麵滑動三下,就能大體知道真假。外號由此而來。
在圈子裏,這種外號自然不能全信。比如一個段子,有字畫專家人稱“半張兒”,結果被人找來一張殘缺的古畫真跡,再高仿了殘部接續,加上了各種印鑒,做舊。然後做局,他看完真跡繼續往下看時,旁邊的人嗆嗆幾句,指東打西,結果“半張兒”直接被坑哭了。
蘇三滑是在家裏看的弘治黃釉碗和郎窯牛血紅,他一滑都沒滑就驚呆了。雖然童山川沒有明說,但蘇三滑猜到可能是高仿。但是他看著麵前的兩件兒,明明感覺是真品。從蘇三滑這個外號不難看出來,他應該是有點兒本事,但也是挺自負的一個人。
蘇三滑的成名,靠的是一隻造型怪異的瓷瓶。
蘇三滑的一個表妹,嫁給了一個法國人,2005年春節前夕,表妹和表妹夫回國。這個表妹夫對中國文化十分喜好,所以在歐洲也買點古玩兒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