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睿臉上狂熱的笑容漸漸收斂,不過眼神中依舊有著幾絲凶光。而那五人此時已經呆立在那裏,失去了最後一絲鬥誌。
蘇睿疲憊地歎了口氣,低沉道:“你們走吧,以後別再為難他。屍魁死的時候我在場,你們的家族印記確實已經傳給這個人。”他這話說得沒有絲毫把握,因他自己也不知道屍魁是不是真的把家族印記傳給了這個年輕人。
那五人麵色灰敗,默然轉身走了開去,連頭都不敢回。
蘇睿轉身看了庫洛納一眼,道:“你還是躲一陣子吧,現在貿然回去,跟今天是一樣的下場。”
庫洛納點了點頭,默然走進了鬱金香煉金店。
凡爾納的眼神顯得有些奇怪,長久地盯著蘇睿,最終化為一陣歎息:“老頭子活了幾百年,自問現在已經不是小兄弟的對手,人生果然是不公平的。”
蘇睿笑了笑道:“人生本就不公平,我的東西老先生竟然能仿冒,可謂大不公平。”
老頭子哈哈笑了幾聲,沒把蘇睿的話放到心上,慢悠悠道:“老頭子活了一大把年紀,見的東西也不少了,本以為已經清心寡欲,誰想被小兄弟的一張印牌激起了興趣,費勁九牛二虎之力,總算是仿了出來,可是力量上與原版的印差太多。慚愧,慚愧!”
蘇睿邁步走進鬱金香煉金店,四下看了看,道:“百煉家跟旁的家族還是有很多不同,至少比其他的家族更屬於世界。”
凡爾納捋了捋胡子,點頭道:“我們百煉家在人之宮是末座,無甚話語權的,隻能做做這些俗世的行當。不過做久了,便也覺得沒什麼不好。上頭勾心鬥角的,整天擔驚受怕,哪有我們這些人過得舒適?像剛才那些人,整日地與屍體打交道,有意思嗎?活著跟死了一樣,沒意思,很沒意思。既然沒意思,不如死了。”
蘇睿笑了笑,不置可否。
凡爾納續道:“世人都以為我已經死了,其實我逍遙地活著。說來我還要謝謝小兄弟,你的東西讓我的生活又精彩了一點。我第一次發現我的刀工竟然還比不上你,這一點傷了我的自尊。”
蘇睿搖頭道:“哪裏,我隻不過會做做這些東西,讓我刻一個木雕,我是不行的。”
頓了頓,蘇睿又道:“老先生打算把那個庫洛納怎麼辦?那些人走了,不代表不會再有人殺過來。此人年紀輕輕就得了家族印記,繼承了屍魁的封號,必有人來害他。我可不希望我的城裏時常竄進一些來路不明的人。”
凡爾納笑道:“既然不希望他在這裏,我送他回去就是。”
“這如何使得?他回去不就是羊入虎穴嗎?”蘇睿皺眉道。
“與你有關嗎?”凡爾納反問道。
蘇睿苦笑一陣,搖了搖頭。
“與你無關,與我也無關,但是我們都選擇了護他,說明那人有值得保護的地方。小兄弟你若是不想有人來打擾,大可上門滅了他們一族,保管人之宮連個屁都不會放。”凡爾納的話顯得有些荒唐。
蘇睿幹笑兩聲,揮了揮手道:“如若這般就要滅了他們家族,那這個世上要滅的人就實在太多了些。我明白了,老先生就保著他吧,以後他會有用處。”
蘇睿又與凡爾納談了幾句,見老頭子對印牌興趣極濃,便簡略地將刻印訣給了他一部分。蘇睿是不忌憚刻印訣流傳開來的,反正本就是個亂七八糟的世界,再亂一些也無所謂了。
離開了鬱金香煉金店,蘇睿想了想,發覺符文入體之後,自己的實力確實又進步了一層,剛才對付那幾個屍王絲毫沒有吃力的感覺。其實屍王的實力已經是極強了,五個屍王,就算是各宮的十三座,也沒必勝的把握,但是這樣輕輕鬆鬆地就折在蘇睿的手下,而且場麵看上去並不驚人,反而有些平淡。蘇睿覺得自己似乎漸漸觸摸到了一個境界,戰鬥並不一定要罡氣橫飛、山崩地裂,於平淡處見殺機才是力量的有效表現形式。
到了這個境界,蘇睿很自然地覺得,當初天蘿戰大蛇也好,假麵鬥屍魁也好,這種狂猛的戰鬥都已經流於下乘。
這廂蘇睿自顧自想著,一邊的晨星已經耐不住了,抓了蘇睿袖子一把,問道:“接下來幹什麼呢?每天無事,葉子也不來信息,瞳和洛菲也不回來,無聊得很。”
蘇睿看了她一眼,道:“我倒是不覺得無聊,我的自虐行動還沒結束呢。”
晨星撇了撇嘴,“那你趕緊自虐完,然後我們一起找事做……”
晨星尚未說完,蘇睿已經打斷了她,“有事做了,你瞧瞧吧。”
順著蘇睿的手指看去,晨星看到一個極美的女人,穿得極少。姑娘驕傲地甩了甩水藍色的長發,道:“能有什麼事,不就是一個女人嗎?”
這話出口的時候,蘇睿已經不在晨星身邊了,姑娘家恨恨地跺了跺腳,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