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一(1 / 3)

景色有些虛幻,空氣有些稀薄,呼吸有些困難。

自虛空高處,俯視自己房間。

房間自上而下立體而清晰的呈現在朝陽眼前,近到樓頂的吊燈,遠到地板的瓷磚,就連床上的自己,都無一不纖毫畢現。

奇怪的是,從朝陽的視線方位看來,應該會有其房間上方重重房屋遮擋才對,但它們似乎都莫名其妙的不見了,他的視線中隻有自己房間。

而且同一時空居然出現兩個自己,一個虛空中清醒的自己,一個臥床上睡覺的自己,就像他睡著覺神遊了一樣。

朝陽正感到奇怪,一顆奇怪的事物突然出現,位置在他的房間中上部,就那麼突然出現,沒有任何預兆。

那是一團黑得令人驚悸的存在,卻又似什麼都不存在的虛無。

黑色虛無呈準球狀,拳頭一般大小,周身衍變著越來越密集的觸角,更有森然的末梢電弧般閃動。

朝陽正想著它究竟是何物時,黑色虛無觸角逐漸生長,末梢發出“滋滋”的悚然音符,猶如末日使者伸出它的爪牙。

吊燈,樓頂,牆壁,凡是觸角末梢觸及到的東西瞬間土崩瓦解,就連空間都猶如玻璃般龜裂破碎,然後被觸角末梢卷食,消融在黑色虛無中,黑色虛無隨之長大,接著便有更大的範圍被黑色虛無吞噬。

黑色虛無似是**的卷食者,貪婪地吞噬著周圍的一切。

不過轉瞬,黑色虛無便由最初的拳頭大小長大到直徑足足一米,電弧般閃動的觸角末梢讓它的輻射範圍再擴大一倍不止。

朝陽視線所及,房間滿目瘡痍,上半部分已經完全被黑色虛無吞噬,下半部分盡是破碎裂痕,而這一切並未就此停止。

黑色虛無向床上的朝陽伸出了爪牙。

朝陽立時如墜冰窟、渾身發冷,虛空中的朝陽是,臥床上的朝陽也是。這一刻兩個朝陽似乎有了感官上的聯係,虛空中的朝陽能感受到臥床上朝陽的周身處境,臥床上的朝陽能感受到虛空中朝陽的眼中情景。

就在突然間,朝陽似乎明白了自己是在做夢,兩個自己都是自己,虛空中的自己是意識,臥床上的自己是身體,於是朝陽想要從夢中醒來。

在心裏大喊快醒來,用盡渾身力氣掙紮,但朝陽怎麼也醒不過來。

觸角末梢終於搭上朝陽的身體。

從雙腳開始,兩條曲折而詭異的裂痕風馳電掣般沿著朝陽的雙腿方向龜裂並蔓延開來,兩條幹線裂痕於腹部合二為一,然後繼續向頭部發展。

電光火石間,幹線裂痕便到達朝陽額頭,然後將他徹底撕裂。

鮮血浸出將裂痕渲染,裂痕變成妖豔的血痕。

血痕迅速龜裂蔓延,頃刻間漫布全身,朝陽的身體崩解破碎。

觸角末梢猶如嗅到腥味的鯊魚般蜂擁而至,卷食著朝陽崩解破碎的身體。

似是感覺到黑色虛無的吞噬,朝陽此時方才陡然醒來,猛然睜開眼睛,已然龜裂破碎的眼睛,眼睛裏的世界已然龜裂破碎。

噩夢驚醒,猛然睜眼。

恐怖情景不在,房間事物依然。

映入眼簾的是初升朝陽,清早晨光祥和而溫柔。

原來隻是一場噩夢,朝陽大鬆一口氣。

突然,朝陽又變得目瞪口呆,貌似昨天早上,他也做了與這個完全相同的夢吧!

朝陽怔神片刻,頓覺毛骨悚然。

醒過神來,朝陽飛快跳下床,迅速衝進浴室。

涼水淋遍全身,朝陽這才穩了穩心神,恐怖噩夢壓下,雖說任有驚疑,不過噩夢而已,畢竟不是現實。

朝陽,不久前年滿二十,正在讀大學,下學期晉級大三,時值三伏夏暑,假期放學在家。

朝陽的父母皆是人民教師,思想開明,並不迂腐,他們十分喜歡旅遊,給朝陽慶生過後,便享受二人甜蜜假期去了,家裏隻有朝陽一人。

有言道近水樓台先得月,朝陽從小受到環境熏陶,其它的暫且不提,每天晨練卻是長久以來的習慣。

朝陽的家位於一所縣城中學,晨練都在學校的操場裏,十分方便。

衝涼洗漱後,朝陽整裝待發,發了個短信,得到回應出門了。

大多數時候,朝陽晨練不是一個人。

朝陽有一個指腹為婚的未婚妻,她叫吳月。

吳月的媽媽與朝陽的媽媽是大學同學,她們原本就是十分要好的姐妹,畢業後又同在縣城中學任教,後來宿舍也相互挨著,兩人的關係不是姐妹勝似姐妹,兩家的關係親如一家。

至於吳月和朝陽的婚事,倆人的媽媽很早就約定一起生育,若是兩女就結為姐妹,延續她們的姐妹之情,若是兩男就結為兄弟,若是一男一女就指腹為婚定下婚約,結果有目共睹。

吳月比朝陽早出生三天,倆人的名字是朝陽出生後,兩家父母合計一起取的。後來倆人一起長大,吳月性格溫婉大方,朝陽則活潑外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