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仙林的日子裏,時間的流逝就像汩汩的溪水,輕盈跳躍,緩慢執著。我已經習慣了每天早上在新生的樹林裏散步,看著那些不怕生的小動物好奇的眼睛,一天的心情都會好起來。有時候我也很想就這樣平靜的生活下去,但夜深人靜的時候卻又會覺得心中惴惴不安,不知為什麼,仙林那夢幻般的美麗總是讓我覺得不真實。
但第一個提起要離開的卻是亞爾斯蘭,這倒是挺出乎我的預料,我還以為他每天跟精靈MM們又唱又跳的早已經樂不思蜀了。
“我是個吟遊詩人。”上次說起的時候他隻是聳聳肩,似乎一切都理所應當,“吟遊詩人一生流浪,隻有死了才會停下腳步。何況這片大陸還有那麼多我沒去過的地方,我還沒見過極寒之地的萬年冰穹,沒聽過艾爾琴海女妖的歌聲,沒摸過七鐵匠的能帶來幸運的長胡子,更沒感受過黑暗精靈銷魂的□□藝術,我的一百卷的偉大史詩才完成了十分之一,怎麼能在仙林停下腳步呢?”
看著他□□的表情,我也隻能表示無奈:“我不過隨便問問,你說那麼多廢話幹什麼。”
冬日漸近,日子也很快變的無聊起來,仙林漸漸恢複了昔日的秩序,希露芙和萊格拉斯每天都見不到人,石頭據說就快要常住到安拉山了,亞爾斯蘭當然還是靠著他的博學每天欺騙純真的精靈小MM,就連索菲亞都不常來看我了,小姑娘似乎迷上了弓術,天天跟著精靈弓手們在樹上跑。隻有我,完全變成了一個悲劇,失去了所有的元素力量,身體變回嬌弱的天界公主,走兩步就開始喘,本想靠著無冕女王的身份找幾個精靈MM侍寢,但每次看到她們無辜的眼神就覺得罪惡感倍增。
天氣慢慢變冷,現在我出門已經戴起了帽子。這頂帽子很罕見的是用雪貂的毛織成的,當然,精靈們非常環保,據說這些毛都是精靈戰士們從安拉山南側的峭壁上撿回來的。盡管索菲亞說我戴起來很好看,但每次戴上這頂帽子,我都會想起希露芙發動整個葉部爬上峭壁撿雪貂毛的情景,然後我就會覺得非常別扭。
我拉下帽子遮住耳朵,然後打了個哈欠,上午的陽光還很明亮,但卻明顯缺少了熱量。我抬起頭,然後便看到了雄偉的安拉山脈,冬日的天空顯得格外高遠,我忽然有了登山的衝動。我邁開腳步,周圍沉寂而又嘈雜,上一次我們路過這裏的時候還是一行數人,今天卻是我要獨自攀登。
我盡量放慢速度,讓自己顯得從容,但這個身體還是很快就感到了疲倦。
我歎息著坐下來休息,正當我有些懊惱的時候,忽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要幫忙嗎,天使姐姐。”索菲亞握著短弓,站在逐漸變陡的山坡上。
若有若無的鍾聲從仙林深處傳來,風趕著雲,從我們頭頂越過,索菲亞像個騎士一樣伸出手,我笑著搭上她的手臂,一切就仿佛恢複了昔日的默契,索菲亞手上用力,我有些驚異的輕鬆站起。
“怎麼樣,感受到你的騎士強壯的臂膀了嗎?”
我看著她,卻隻能無奈的笑笑:“你怎麼在這裏?”
“我們心有靈犀啊!”索菲亞順勢挽住我的手臂,竟然顯得那麼自然,“我們去找團長吧,聽說他快變成石像了。”
樹林裏彌漫著淡淡的清香,那是安拉樹蜜散發出的味道,每年冬天,這種不落葉的高大樹木都會分泌出一種蜂蜜般帶著甜香的粘稠液體來覆蓋樹身,保存熱量,這種液汁不僅是小動物們重要的過冬食量,同時也是種上等的香料。
也許真的是一種默契,也許命運已經在我們不經意間織出了捕獲的網絡。我們在半山腰竟然又遇見了亞爾斯蘭,吟遊詩人正悠閑的坐在地上彈著他的豎琴,身邊卻沒有精靈少女們圍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