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媛呢?”不知道在咀嚼著什麼的白池瞥了一眼從洞裏爬出來的小雅,在他身上撕咬著的喪屍隨之悄然離開,隻留下一地的碎屍和鮮血。
抱著比自己要大得多的包,小雅蹲到了白池的身旁,努力維持住背包,“抓到陳博了?為什麼殺了這麼多喪屍?”
白池費力的喘了口氣,笑道:“如果真的抓到了,我就不會躺在這裏了。”在剛一跳出地下室的那一刻便被無數的喪屍圍住,本就被勾起了破壞欲的白池毫不客氣的和無窮無盡的喪屍浪費起了時間,直到小雅出來。
好一會兒,小雅將包扔到了白池身上,忽的說道:“陸媛說她還不想死,然後就在冷庫裏睡了。”
“睡了?”白池瞥了眼小雅,現在的科技貌似還沒有發展到可以救活冷凍起來的人吧?但是,確實也不能直言動起來的人就是死了。
無視著身上的傷痛,白池一下坐了起來,一手搭在屈起的腿上,望了望四周遊蕩的喪屍,“你好像很喜歡她?”
少女雙眼微斂,摸了摸自己的心口,“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很喜歡她,但是,看著她死,這裏,這裏好像很不舒服。”
和那對連屍體都找不到的夫婦不一樣,小雅對陸媛開始卻是抱有一些不滿,可是,在陸媛專注的做實驗時,那份專注,那個心無旁騖的表情,總覺得熟悉而又親切。
有過想要更加了解的念頭,但是陸媛沉迷於實驗無暇分心他事,讓小雅一直沒有怎麼和她搭上過話。
總是沒有表情的少女,在表達自己的想法時總是笨拙而又遲鈍。而當陸媛真正的再也無法說話,再也無法回應後,心中才有了懊悔。
“你呢。”小雅拉過旅行包,低聲道,“你又是怎麼想的呢?”對於向自己顯露出了好感的女孩,即使是白池,也不可能毫無感觸了吧。
許久,擦了把臉上的血,白池偏過頭,神情有了些默然,“我們,果然是給別人帶去災難的人啊。”
這下輪到小雅無話可說了,這次兩人是真的沒有想過他們會自己走前出事。他們知道陸媛身懷絕症,所以想著早早在陸媛病發身亡之前離去,而陳博在地下室裏,沒有意外的話也不會有什麼事——地下研究室的食物足夠他吃幾個月的。
可是,偏偏在離去前,陳博忽然異變,陸媛就這般在冷庫裏陷入長眠。
兩人都陷入了沉默,雖然小雅和白池都算不上助人為樂的雷鋒,甚至對於陌生人的生命都很漠視,可兩人也絕不喜歡這種總是給人帶來災難的後果。
“果然,還是別接觸幸存的人最好。”對白池的話表示讚同,小雅輕輕點了點頭。
驕陽西下,刺眼的日光漸漸昏暗,傍晚的天邊,隨著太陽的消失,濺起一片血紅。幹燥的熱風終於有了些許的涼意,地麵上裏吸收陽光的熱量迅速揮發,有了清爽的溫涼。
兩人就這般坐在地下室的前麵,靜靜看著太陽落幕,漫天的星辰在夜空中閃爍,而本該代替日頭的圓月,不知被從何而來的黑雲遮住,無奈的將主場讓給了群星。
不知過了多久,不知哪來的兩聲在城市裏極為罕見的蟲鳴,讓白池從怔忡中回過神來。深吸了一口氣,白池猛地站了起來,身形稍稍晃了晃,拿起了小雅身前的旅行包,向著地下室慢悠悠的走去。
“我去洗個澡換身衣服,一會就好,你在這裏等一會兒。”
小雅乖乖應了一聲,附近遊蕩的喪屍已經走得差不多了,背後的研究室堆起的廢墟基本上可以說是非常安全的掩體,倒也不用害怕有什麼危險。
不過說是一會,就真的隻是一會兒,白池頂著濕漉漉的頭發從地下室裏出來,背著包,開懷的笑了笑,“ok,咱們走吧,去下個目的地,哪來著,江什麼市?”
“江海市。”小雅站了起來,輕輕點了點有些發麻的雙腿。“天輝集團的總部就在那裏,不管現在的災難是不是他們造成的,應該也能找到點幕後元凶的蛛絲馬跡。”
說罷瞥了眼白池,“這句話是你前麵自己說的。”
“我就說你怎麼可能說得出這麼條理清晰的話,原來是我自己說的。”
無視了佯裝得意的白池,小雅想著不遠處的麵包車走去,“車鑰匙你帶著嗎?這麼多天也不知道有沒有毛病了。”
白池悠哉的跟在小雅身後,“車鑰匙當然是放在車上啦,這種環境下,難不成還能有人偷車不成,所以要是扔在車上是最安全的了。”
“要是真丟了怎麼辦?”
“真丟了又能怎麼樣?反正本來就是撿來的車,再撿一個不就好了。”
發覺到自己問了個蠢問題的小雅輕哼了一聲,閉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