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欄州軍區?”白池瞅了一眼小雅,“沒想到竟然會跑到軍營裏來啊。不過,果然這裏的部隊也都已經被感染,全軍覆沒了嗎?”
曾勇敲了敲拐杖,冷笑道:“就憑外麵這群東西,想要覆滅我欄州軍區,等下輩子吧!”
白池無所謂的聳聳肩,“ok,那既然沒有被喪屍覆滅,欄州軍區的軍人呢?還是說,在喪屍病毒爆發之前,欄州軍區就因為別的原因消失了?”
沉默了好一會兒,這位軍人才淡淡的說道:“雖然外麵這些東西還不能覆滅我欄州軍區,但是,我們武器庫被大批的喪屍堵住,而且還有很多高職位的指揮同誌們都被感染了。這給我們造成了很大的麻煩,最後迫不得已,欄州軍區的同誌們向著天京軍區遷移了。”
“哦,原來如此,你們堂堂欄州軍區,在這些沒有任何神智的垃圾麵前,完全不是對手,最後拋棄了城市裏的居民們向著別的軍區移動了。”
小雅輕輕地拽了一下白池的衣角,曾勇的臉色已經變的相當難看,死死的盯著白池,許久握著拐杖,用力到手指關節泛白的右手顫了顫,緩緩喘了一口氣,他歎道:“雖然對你的描述很不忿,但是,小夥子你確實沒有說錯。”
目光落到了不遠處的土包上,曾勇嘴角動了動,苦笑道:“當時,我們部隊連長往上的同誌大部分都被感染了,戰友們都慌了神,也沒人能出來領導大家,最後就做出了那樣的決定。或許是窩囊了點,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嗎?”白池笑著接了一句,“別向我解釋,你們是死是活我並不是很感興趣。倒是你為什麼會留在這裏?”
曾勇眯起眼笑了笑,“小夥子,我倒是想問問你是怎麼跑到這裏來的。從城市裏到這裏,可是有很長一段路,而且外麵的那些東西不再少數,不要和我說你們是一路飛過來的。”
看著明顯有了火氣的軍人,小雅有點無奈的蹙了蹙眉頭,白池魯莽的言行怎麼看都是有點過分了的。這裏畢竟還是別人的地盤,多少也要客氣點才對。
當下扯了一下白池胳膊,讓少年準備再次激怒對麵的垃圾話堵上,走到了白池的前麵,代替了白池解釋道:“我們是開著麵包車闖過來的,打擾到您真的很抱歉。我們昨晚跑了一路,實在是有些累了,以為這裏沒人才突然闖進來,想要休息一下的,實在不好意思。”
這番如此悅耳的軟話,還是出自這麼一名嬌小可愛的少女,曾勇哪怕在不喜白池,心情也還是舒緩了些的,當即笑了笑,很是和藹的摸了摸小雅的頭,“一晚上沒睡,還真是辛苦你一個小女孩了啊。現在外麵這麼危險,你們竟然還敢亂跑。”
白池嘿了一聲,很不識趣的問道:“既然我們都回答了你的問題,你也該回答我們的問題了吧,你為什麼沒跟著部隊離去,留在這麼危險的地方。”
表情驀地轉冷,曾勇冷哼了一聲,想要出手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但看了一眼小雅,終究是沒有去計較,隻是麵無表情的說道:“你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嗎?”
不等兩人說話,曾勇就自顧自的說道:“這裏,是欄州軍區最大的武器倉庫。當時我和我的戰友得到了守住這裏的命令,之後那位下命令的長官在和那些東西的戰鬥中失手被感染,最後自殺了。其他人撤離這裏的時候,沒有人能代替那位長官發布命令讓我們撤離,所以我現在才會待在這裏。”
說著曾勇就往倉庫那邊走去,看著一瘸一拐的軍人,小雅拉著一臉困意的白池跟了上去。
無視了兩人,曾勇慢悠悠的從倉庫旁邊的小屋裏拿起掃帚簸箕,走向了不遠處的幾個小土包。“後來那些東西越來越多,為了保證將這裏保護周全,我和戰友們就把所有進入這裏的喪屍們都清理了。那些東西,實在是,太多了啊。除了我以外,我的戰友們都被傷到了。”
一點一點的清理著那些小土包上的落葉,將上麵有些歪斜的木牌都放好,上麵刻得字歪歪扭扭,每個名字裏都浸透著暗紅的血色。
“你們說我是不是幸運呢?明明那麼多喪屍,偏偏我就一點都沒被傷到,可以好好的在這裏活下去。”
幸運?小雅看著軍人的神情,那副表情,無論如何也看不出有幸運而來的開心和竊喜,有的,隻是淡淡的痛苦和扭曲。
怎麼可能幸運呢?所有的朋友,亦或是戰友都死在自己的眼前,甚至為了防止某些戰友變成喪屍,親手讓前一刻還在和自己並肩作戰,保護了自己的戰友腦袋炸裂。
無數個夜晚,曾勇都會從噩夢中驚醒,戰友自在自己手下時的表情每一個都刻印在了腦海裏,如何也忘卻不掉。哪怕明明是他們自願的放棄抵抗,讓曾勇結束掉的生命。身為一個正常人,曾勇完全無法忍受這樣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