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收拾完了三個李洋指明的感染者,天色仍沒有要亮起來的意思。
“都說了今天可以在酒廠裏等著我,這會兒回去估計你也睡不了多久了,明天可是還要回去睡啊。”拖著三個已然不在動彈的感染者,白池看著一臉睡意的安瑤,神情頗有些無奈。
安瑤揉了揉眼睛,搖著頭沒有說話。
身上的皮襖也算是保暖,然而白池還是多心的給她找了個圍巾。安瑤其實不甚喜歡圍巾,總覺得脖子像是被束縛住一樣,很不舒服。
然而,冷到這種狀況,倒也不會在意那種事情了。安瑤以往在原來居住的城裏,也並不覺得冬天有多寒冷。或許是因為那時候總是待在家裏,家裏又總是燒的暖暖和和的吧。又或許是因為這片地方的冬天格外寒冷。
心中想著這些事情,拉了拉嘴邊的圍巾,安瑤腳步頓了頓,旁邊的白池也是隨之停下了腳步。前方的路邊,以為看上去有些可憐的老人正坐在哪裏,慢慢的喝著酒。
白池看了眼安瑤,笑著說道:“難道這是遇鬼了?大半夜的不在家裏待著,跑出來幹什麼?不要告訴我不知道晚上路上比較危險。”
那老人身上的地府破破爛爛的,臉上的傷口在月光下也顯得格外刺眼,手上一條條的傷痕,都是有些猙獰的模樣。“最近,總是睡不著啊,可能是老人家精神頭太差了吧。就算是好不容易睡著了,總是做些噩夢,動不動就把自己嚇醒了,嗬嗬。”
老人家很是和善的笑著,接著目光移向了白池身後拖著的三個人,拿著酒笑著點了點,“這三個,都是我們街上有名的惡棍啊,隻是,無論怎麼樣,還不到你們天輝集團過來幫忙的地步,咱們幸福街上的人自己會處理的。”
“你的話可沒什麼說服力啊,聽李洋說,這三個人可是在幸福街逍遙了很久了,要不是實在找不到製裁他們的方法,李洋可不會找我來幫忙的。”
老頭小抿了一口酒,眯了眯眼睛,接著長長的歎了口氣,“李洋那小子啊,雖說為了這裏做了不少的事情,但是總是借助外麵的勢力,也不怕街裏的人說三道四。”
“哈?無能的人有什麼資格說三道四啊,為什麼非要重視那些隻會動嘴皮子的家夥?這世界上對那些少數有能力的人總是太過苛刻,對於那些無能的人卻總是很寬恕。真是不可思議呢,為什麼有能力的人非要聽從那些無能的人閑言碎語呢?”
老人家沉默良久,最後飲了一口酒,“那是因為,即便無能,那群人的身後也是有能力的人在支持。小夥子,沒有必要這麼激憤,有些事情總要去接受。就算這群人罪大惡極,但是在幸福路遭到喪屍攻擊的時候,他們也是賣命的感染者。”
“榮譽並不是犯錯的借口。”白池搖了搖頭,也不準備在陪老人家聊下去,牽著安瑤的手向著不遠處的酒廠走去,“嘛,反正我是外麵組織的人,你們幸福路的規矩我也不懂,也懶得去懂。沒有別的事情的話,我就先回去了。你也早點回家吧,老頭。”
有些無奈的笑了兩聲,老人家起身看了一眼真的毫不停留的離開的少年,遲疑了一下,終究是沒有阻止。“年少輕狂,年少輕狂。這也算不得啊。”
站了好一會兒,夜風中老人家哆嗦了一下,有些艱難的轉了轉身子,看向了身後,“別藏著了,金文,出來吧。”
沒一會兒,樹後的王金文走了出來,臉色並不怎樣好,大概是有些憂慮吧。“就這麼讓他們離開好嗎?你也知道,以李洋那孩子的性子,這三個人要是落到他手上,肯定是活不成的了。”
“別說落到李洋手裏了,我看呐,就算是現在他們還有沒有氣都是問題。”老人家喝了一大口酒暖了暖身子,臉上有了些微醺的醉意,“隨他們去吧,年輕人,總歸要偏激一些,氣盛一些的。”頓了一下,老人又補充道:“這是好事。”
“可是。”王金文遲疑了一下,終究還是開口道:“那張大華他...”
“我說啊,金文,你知道當初為什麼我會讓你去當這個警衛部的部長嗎?”老人月色下的雙目炯炯有神,神色卻是慢慢淩厲起來,“當初,能力比你厲害的,做事比你更快更好的,說話做事比你更圓滑的,甚至比你更加擅長處理那三家組織關係的人都有。”
酒瓶輕輕敲了一下地麵,老人家語氣慢慢有些低沉,“你說說,當初我為什麼會讓你去當這個部長?還幫你打壓其他的競爭者?”
沉默了許久,王金文低下頭,“那是因為,我...”
“啊,不用說了,你想的什麼,我都知道。”毫不客氣的打斷了王金文的話,老人咳嗽了兩聲,“你怎麼想的,老頭子我可是一清二楚。張大華他確實算我侄兒,但是,關係親疏不以血緣為由。這些年,我待你可是比他好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