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掉它”
跪著的宮女不可置信地抬頭,看著淵寂那張勾魂攝魄的臉,眼睛漸漸失去焦距。
“是”
呆木地端起那杯酒,一飲而盡,然後她的瞳孔裏就倒映出一張勾起唇角的臉龐。
酒杯“砰”一聲滾落在地,宮女麵容平靜而恬適,隻是再沒有了呼吸。
身體一點點消散,成了點點光芒,就這樣消散在空氣中,似乎剛才一切都是幻境。
跪著的那些大臣兢懼地看著這一切,看著淵寂用最簡單的方法殺死冒犯他的宮女。
給琥珀酒裏加持“繚迷”的幻術,在最美好的幻境中死去。
再沒有人敢進諫了,隻要沒有眼瞎,都知道,這是淵寂的警告,誰要是再敢提讓他納妃的事情,下場就是像那位宮女一樣。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這不是愚忠,這是臨淵帝國創世以來所有臣子不得不遵從的咒怨,除非有哪個臣子的幻力超越自己的君王。
可是,淵寂高貴的血統仿佛天生就是為幻術而生,再經過泅魔穀和君王鮮血的淬煉,強大,淩駕於任何人之上。
整個大殿都寂靜地隻可以聽見呼吸的聲音,跪在地麵的臣子們無一不在想到淵寂的可怕,是他們太魯莽了,他們以為淵寂會如他的父親一樣。
“諸卿還有事要啟奏嗎?”
淵寂那雙眸子沉寂地看不出一點漣漪,隻是那樣安靜地安靜地看著那些大臣們。
大殿內長久的安靜。
“如此,那便退朝吧。”
直到那個黑色的身影不見了蹤跡,大殿裏大臣們才起身。
果然,淵寂再怎麼變還是淵寂,這些大臣們之所以敢像淵寂提起納妃的事,完全是因為他們發現他們的君王笑容多了許多,這讓從淵寂登上王位就沒看到過淵寂笑容的臣子們驚駭,他們的君王,終於準備做一個和善的君王了嗎?
可是事實證明,他們的君王依舊是一隻殘忍的豹子,隻不過現在學會了用笑容來迷惑人的心神。
殘忍嗎?
已經走遠的淵寂緩緩勾了勾唇角,所有權利和力量都來源於鮮血和汗水,無論在哪個世界,隻有強者才是王道。
蘇城什麼話都沒說,隻是看著那個已經成為黑點的轎攆,不知道為什麼,他又想起了,那晚在蒼夏亭下,淵寂的眸子裏不經意的孤涼,修長如玉的手指在黑色的華貴的衣袍襯托下,純淨像是從未沾染過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