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影終於到了麵前,映在炘繡不可置信的瞳孔裏,她沒想到,淵寂竟然這麼快就來。
自己不過就是一個戰敗國的質子不是嗎?
看著眼前怔愣的炘繡,淵寂的心髒突然變得柔軟,不由得失笑,手指揩去炘繡手心裏的水漬,說
“進去吧,外麵這麼冷。”
宮人也好,綺清也罷,從未見過他們冷酷的王如此溫柔的一麵,就像春風破冰,吹皺漣漪。
綺清站在炘繡的身後,勾起唇角淡淡的笑,隻是眼睛裏是看不懂的色彩。
其實能有什麼呢,隻是瑾小景忽然想到了那荒唐的七年,她的青澀的不摻雜任何雜質的愛戀,一顆心交到徐淩手上。
那時候的她就像此刻的炘繡,滿心滿眼隻有一個愛人,可以壓抑住所有自己原本的心性,吃下所有的苦,沉溺在一個脆弱的網裏。
瑾小景笑了,她和徐淩的初見麵簡直就像偶像劇,寒冷的那個冬天夜晚,也是如臨淵國一樣紛揚的大雪,還有昏黃的路燈,躺在雪地裏的影子。
自己站在校道邊,等候老爸派車來接,也許是自己穿的看起來真的有點“凍人”,低頭玩手機的自己沒有發現眼前突然出現的那個人。
那個人就是徐淩,清俊的眉眼,手裏抱著熱飲,他說
“熱飲,給你。”
“這麼晚了,女孩子一個人在外麵,你家在哪裏,我送你回去。”
脖子被圍上還帶有體溫的男生的圍巾,那一刻,所有都成了背景,瞳孔裏就隻剩下了少年微笑著的臉,和少年的眼睛裏倒映出呆滯表情的自己。
然後呢,就淪陷了,愛上了。
以為自己孤寂了十幾年的歲月就是為了等待他的出現,真的是,好傻。
而炘繡一如自己的當初,瑾小景想,她會用淵寂這個身份好好的對待炘繡,即使炘繡隻是自己完成任務的一個踏板,這就當是自己利用她所做的補償吧。
想到這裏的瑾小景不僅有點自嘲,明明已經壞到了骨子裏,還說什麼補償不補償,無論怎麼樣都是傷害。
“哥哥,今天是特意來看我的嗎?”
耳邊的聲音清脆又悅耳,瑾小景一瞬間又回到了淵寂的角色。
微微一笑,傾國傾城,像極了兄長對小妹的寵愛,
“還好嗎?”
聽到這話的炘繡再一次紅了臉,抿抿唇,那種麵對喜歡的人恨不得把自己最好的一麵都展現出來,聲音都似乎變了樣。
“都好。”
淵寂抬起炘繡低垂的腦袋,直視她的眼睛,語氣無起無伏,卻足以讓炘繡心中剛剛萌芽的情感被冰凍,他說
“你是臨淵帝國唯一的公主,我唯一的妹妹,懂嗎?”
唯一的,妹妹,嗎?
炘繡怎麼可能不懂,她甚至能聽到心中的萌芽枯死的聲音,是呢,是妹妹。
“懂啊,哥哥。”
於是就看到她的哥哥的笑容,漸漸揚起,隻要能在你的身邊,什麼身份又有什麼所謂呢?
淵寂,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