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個夜晚以後，黎修再也沒有見過那個男子，那個瀲灩優雅的男子。
有時候他能夠感覺到玖蘭駁暮的氣息就在身邊，可是一瞬間，又像是幻覺，仔細感覺，又消失地幹幹淨淨。
而他的主人，似乎就像是生活沒有發生任何改變一樣。
唯一改變的是，比以往更寒冷了一些，那雙萬年寒冰的眸子變得更加無欲無求，大多數時候，像是一個精致的娃娃。
玖蘭瑾再也沒有飲用過他的血液，黎修也沒有問為什麼，他聽那些侍仆說過，殿下從一出生開始就飲用的是駁暮殿下的血液。
除此之外，別的任何血液都會讓她感到不適。
他給瑾殿下掖好被角，輕輕退出房間，他終於明白了玖蘭駁暮那天晚上的心疼。
他的殿下，就適合被人仔細珍藏，安心嗬護，免受流離與苦楚。
黎修走出專屬於血族的巨大宮殿，夜晚的街道到處人潮湧動。
他喜歡在殿下熟睡以後去一家叫做“故兮”的咖啡店，那裏有太多記憶，他的父親總會給他點這裏最苦的咖啡，咖啡師會偷偷給自己加點糖，離開的時候悄悄眨一下眼睛。
可惜，那些時光再也不會回來了，他的父親早已死去。
推門而入，店裏還是沒有變的格局，甚至插花還是以前的雛菊，幹淨，不染一絲塵埃。
“來了”
咖啡師熟稔地給黎修打招呼，帶著一貫的溫厚。
黎修坐在以往的位置，可以看到外麵的人來人往，即使已到夜晚，世界也是一副喧囂的樣子，似乎沒有塵埃落定的那一天。
可是這世界，注定不會安定多久，長老殿想要再次挑起聖戰，想要稱霸這個世界。
所以才會蠢蠢欲動，想要瑾殿下死去，想要宿世大人複活。
咖啡端了上來，冒著嫋嫋的熱氣。
“謝謝……”
尾音卡在喉嚨裏，不上不下，眼前端來咖啡的女人無比熟悉，像是冰冷的水在喉骨泛起漣漪。
他忍住咳嗽。
“芮姬，你……”
“看來哥哥你當吸血鬼的走狗當的很開心啊。”
前傾的身體故意製造出的壓迫感，讓黎修感到煩躁。
眼前的就是他的妹妹，流淌著純淨的人類血液的妹妹。
以前的時候他很不明白，為什麼同樣的父母，他的身體裏就會流淌吸血鬼的血液，妹妹就是人類，明明母親和父親都是人類。
後來隨著他長大，終於明白，他大概不是母親的親生孩子吧，他長得和父親很相像。
芮姬坐到對麵，手撐起下巴，吸吸鼻子。
“一股吸血鬼的味道，哥哥你這樣真的讓我很痛心啊，我會想殺掉你的。”
微微歎了口氣，似乎是很不忍心的樣子。
可是黎修知道，芮姬在說真的，她從來最討厭的就是他這個哥哥，沒有原因。
來，紀大人教你們讀音識字
le:lèn
芮（rùi）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