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媽媽難道不知道嗎,王梓喬心中暗自思忖。
不過,媽媽話中的意思,顯然是指結婚以後她和梁金名一起生活的情況。
可是,婚後生活中有些事兒,到現在她自己還搞不清楚為什麼呢!
如果真要詳細說,應該從結婚之日說起吧,王梓喬看著母親,思緒飄回幾個月前……
那天,是她和梁金名成親的日子,從那天起,她人生的悲劇便正式拉開了帷幕……
上花車時,她在梁金名懷中因為一時緊張,竟然喊了前男友的名字,被丈夫生氣地扔到地上。
似乎從那一刻起,梁金名對自己就窩了一肚子火。
王梓喬知道,自己錯了,但她也覺得挺委屈:我和你從確定男女朋友關係到走上婚姻紅地毯,充其量才一個來月。可是,我和桑晚榆已經整整相處了兩年!
當危險來臨時,自己下意識地喚出前男友名字,也情有可原吧,至於為了這麼一件事兒,沒完沒了地和自己鬧下去麼?
雖然,和梁金名結婚純屬無奈,但既然已經決定要和他共度一生,她就會做好他的梁夫人,試著去接受他,珍惜他。
過去,常聽老人們說,人生有三大喜事: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他鄉遇故知,可是,她的洞房花燭夜卻因為梁金名的過分舉止變得如此屈辱和難堪!
本來,她對那個夜晚稍稍有那麼一點期待、好奇,甚至,還夾雜了那麼一絲絲的恐懼,但到後來,她的這些情緒都被丈夫破壞了!
她至今也沒搞清楚,那晚,梁金名是不是真的喝高了,反正,客人散去之後,他便倒在沙發上,表情似睡非睡,對自己不理不睬,王梓喬當時特別委屈!
或許,他是累了,怎麼說這結婚也是件體力活,從上午迎親到中午宴請親朋好友,諸事繁雜,作為新郎,事必親躬,肯定特別疲勞,想到這兒,她從臥室取來一條毛毯蓋到丈夫身上,轉身準備離開。
“等等!”
低沉且帶點冷意的聲音在房間倏地響起,王梓喬停住腳步,正想回頭時,一隻胳膊被梁金名拽住了。
“既然沒睡著,那……那……就去臥室睡吧!”王梓喬費了好大勁兒總算把這句話說了出來。
“看來,你很不情願和我共處一室啊,鋪蓋都搬過來了,是不是想讓我就這樣睡在沙發上啊!”梁金名滿臉陰霾地注視著新婚妻子,低沉的聲音隱含著危險因子。
“你別狗咬呂洞賓……”
梁金名挑釁的態度讓王梓喬險些發怒,她皺皺眉頭,忍了好幾忍才把後半句話卡在了喉嚨裏。
“想為你的初戀守身如玉?”梁金名挑了挑眉,擺出一副很欠扁的表情。
王梓喬這次是真的被激怒了,她將胳膊從梁金名手中掙脫出來,二話沒說,衝進臥室。
“被說中心事,惱羞成怒了?”
梁金名嘴角浮起一絲冷笑,踩著她的腳後跟也走進臥室,還不忘繼續拿話譏諷她。
“你給我出去!”王梓喬憤怒地對梁金名吼道。
“出去,我幹嘛要出去啊,難道你不知道‘春宵一刻值千金’麼?”
梁金名說著,忽然間來了個川劇大變臉,轉到王梓喬麵前站定,兩眼直勾勾的盯著她姣好的麵容,笑意慢慢在唇間蕩漾……
王梓喬頓覺毛骨悚然,一種強烈的不安縈繞心間,她驚恐的盯著梁金名,一顆心在慢慢下沉……
“你,你想幹什麼?”王梓喬說話的聲音直打顫。
“你說呢,我是你的合法丈夫,當然是要盡丈夫的責任和義務了!”
梁金名說著,伸出大手將王梓喬從地上抱起來扔上婚床。
然而,王梓喬做夢都沒想到,梁金名所謂的“盡丈夫的責任和義務”,並不是同她做天下夫妻都會做的功課,而是把她……
王梓喬下意識地抬手想撫摸一下自己的脖頸,指尖卻碰到了高領小衫,便不自覺地將五指並攏,拽著小衫想心事。
“啊!”
葉楠香瞪大眼睛一聲低呼,將王梓喬正逐漸飄遠的意識瞬間拉了回來。
“您怎麼了?”王梓喬不解地看著媽媽吃驚的表情,發現她的視線落在自己的脖頸處,便立刻將手放了下來,若無其事地衝她做出一個微笑的表情。
“這個畜牲,他怎麼可以這麼作踐你,難怪大熱天你也要穿著高領衫呢!”葉楠香站起身,拉下女兒的衣領,看著那些深淺不一、被人啃噬後留下的青紫色痕跡,咬牙切齒地從牙縫裏擠出這幾個字。
母親眼裏跳動的仇恨火苗,迫使王梓喬壓下心中所有的委屈,生生地將眼眶裏打轉的淚水憋了回去,輕描淡寫地說:“您別怪他,每個人表達愛的方式不同,我知道,他不是故意的!”
“我看他就是故意要傷害你,不然,你前頭為什麼說‘這輩子都不會有自己的孩子’,剛才還對我說,你的‘婚姻注定是個悲劇’?”
“媽,您想多了,您知道,我不愛他,所以,不想和他生孩子,沒有孩子的家庭,少了麻煩也沒了精神寄托和天倫之樂,所以,注定是個悲劇!”王梓喬極力自圓其說!
葉楠香良久地注視著女兒,王梓喬在她的注視下心虛地低下頭。
“唉……”葉楠香將信將疑,重重地歎了口氣。
她是真的心痛女兒啊,可是,痛能解決什麼問題,如今生米已經做成了熟飯,她隻希望,眼前所見,真的如女兒所說那樣,隻是女婿“表達愛的方式不同”而已。
“哎喲,媽,您快回去吧,這麼晚了,我爸身體不好,別讓他著急上火的血壓再升高了!”
王梓喬不敢留母親住在自己家,她怕自己一個不小心說漏嘴,把婚後的痛苦生活透露給母親,更害怕母親不停地追問,她無法應對,便找了這麼一個冠名堂皇的借口將她打發回去。
目送母親乘坐的出租車消失在馬路盡頭,王梓喬這才收回視線,轉身回到家中,看著空蕩蕩的屋子,心中的委屈如排山倒海般襲來,忍不住撲到床上失聲痛哭。
哭累了,她坐起來,將床上的物品清理幹淨,脫去身上小衫,對著鏡子,輕輕撫摸頸部的咬痕和身上的掐痕,眼前再次閃過那個洞房花燭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