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趙淵也是露出一絲笑容:“當然是來喝錢伯的酒了啊。”
“哈哈哈,你小子就不能說是想老哥我了嗎!”錢伯一直滿是皺紋與繭的手搭在趙淵肩上,“若是你現在改口說是想你錢老哥才來的,今天便不收你酒錢!”
趙淵確實哈哈笑道:“我喝錢伯的酒什麼時候給過錢了?”
錢伯也是哈哈大笑,拉著趙淵便往內走去。
那新來的跑堂看著,吐了吐舌頭:原來是錢掌櫃的相識,還好沒看他寒磣去多嘴。
一個房間裏,趙淵仰頭喝下一碗酒,立刻又倒上,隨即說道:“今天怎麼看錢伯從廚房裏出來?我記得錢伯對燒菜做飯是沒什麼興趣的吧,拿得出手的唯有酒而已!”
錢伯笑罵:“你這小子還是說不出好話!不過呢,明天還有一個大人物來酒館辦酒宴,我不敢怠慢,便親自去廚房囑咐兩句。”
“哦?什麼大人物?”趙淵問道。
錢伯眼睛一眯,笑道:“你說三遍錢老伯的酒是上庸郡最好喝的,我便告訴你。否則,你便猜吧。”
趙淵聽罷,哈哈大笑:“哈哈,你叫我說我偏不說,那我便猜猜看好了。既然是大人物,那麼辦宴席i自然是在自己府內辦更為合適,既然找錢老伯,那就說明這個大人物不是上庸城內的,而是外來的。而且我來時見城內軍士多了許多,那麼更能證明這一點。不過,既然外來大人物,甚至都到了讓上庸城增添軍士的地步了,為何郡守不親自在府邸接待,反而讓錢記酒家來呢?須知郡守為了給外來大人物留下好印象是必定會親自費盡心力接待的。那麼隻有一種可能……”
趙淵說到這裏仰頭把酒喝完,錢老伯兩眼盯著趙淵,認真地等待下文。
“上庸郡來了新太守,是嗎?”趙淵一邊倒酒一邊說。
“啪!”錢老伯一巴掌拍在大腿上:“趙淵兄弟果然料事如神!哈哈,老哥我真是佩服你啊!”趙淵又喝下一碗酒:“不過,錢老伯的酒確實是上庸郡最好喝的。”錢伯大笑:“你小子也是上庸郡內最懂我酒的!”
趙淵放下酒碗,問道:“新來的郡守是什麼樣一個人?”
錢伯拿過趙淵的酒碗喝了一口酒:“新來的太守……唉,一想到他,我總有點擔心。”“擔心什麼?這太守為人不好嗎?”趙淵問道。
錢伯搖搖頭:“不是,新來的太守比前任太守能力強許多。雖然是個年輕的後生,論年齡和你相當,不過已經隱隱有名將之風。他是楚國的棟梁項氏一族的項燕。他的父親正是當今楚國的第一大將軍,項雲。”趙淵聽罷一愣,隨即說道:“我明白了。”錢伯歎了口氣:“明白了吧?忽然調一個兵家少年將星來上庸郡,上庸郡又是在楚國與秦國交界處,恐怕……唉,又要不得安寧嘍。”
談到這裏,趙淵忽然沉默下來。
錢伯見狀也是一愣,忙說道:“又想到你父親了嗎?唉,這也沒辦法,打仗嘛,誰都可能死。還是節哀吧。來,喝酒喝酒。”趙淵微微一笑:“唉,不多想了,喝酒吧。”一老一少在房裏,同一個碗被二人輪流喝。房中不時傳來兩人的笑聲與響亮的說話聲,天色不知不覺已漸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