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3)

紅帳彩幔,喜燈高掛,笙瑟琴簫彈湊出來另一番風味的喜慶樂章。一對新人喜服齊整進入廳堂,在滿屋賓客羨慕及祝福的眼光中隨著司禮的喊聲行禮拜天地:“一拜天地,二拜……”

這邊喜氣洋洋幸福滿溢,新人你濃我濃之時。外麵玉扇峰下則有一名妙齡少女正滿懷憤恨,怨氣幽幽的闖上山來,口中悲憤的喊道:“龍行客,你給我出來,出來見我,給我說清楚。”無奈她奮盡全力仍是半步前進不得,被幾名守山的大漢死死攔住去路。一名年紀稍長的男子上前來冷冷道:“長孫明妁,今日乃我風雲神教教主大婚之日,你少在這裏胡鬧,趕緊下山去吧,否則休怪我對你不客氣。”長孫明妁聞言無力的大退一步,忽然淒涼一笑,晶瑩如珠的淚水如線般滑落兩頰,她失神喃喃道:“大婚?他居然與別的女人成親,那我呢?我怎麼辦?”她耳邊忽地響起龍行客甜言蜜語:“就算此刻姑娘想要天上的星月,我龍行客也會拚盡全力摘下來給你,更何況是這條隨風而逝將欲落水的手帕呢?”正是情話綿綿猶如耳邊縈繞,驚天惡訊良人已是他人夫婿。長孫明妁呆愣半晌,突地仰天長笑,淚水,笑聲混為一體。山間一陣冷風吹過,她消瘦的身形更顯得孤寂,淒涼,無助。笑聲回旋山穀,久久未絕。先前說話那男子心下微驚,沉聲道:“長孫明妁,你瘋了嗎?”長孫明妁倏地停住笑聲,臉上淚痕已幹,神情一凜,冰如寒霜,冷如刀劍,聲寒如千年冰譚,語帶恨意的道:“向恒,你告訴龍行客,說我祝他婚姻美滿,兒孫滿堂,不過……”她語聲一頓,意味深長的且又恨意聲寒的接道:“我倒要看看他能幸福多久。”說完這句話,她不再做任何停留,神情木然的轉身飄然離去。陣陣輕風,拂起她耳邊秀發飛揚,衣袂飄飄,瘦弱身形漸行漸遠,迷蒙,模糊。

向恒聽她一番言語,莫名心中一陣憂慮,隨即恢複神冷冷道:“瘋婦。”

望祈家!鑲金大匾,威嚴四射,門寬,庭院深。

長孫明妁跪在大門石階上,滿目傷心,未置一語。良久,隻見大門突開,裏麵走出個滿發蒼白,年歲痕痕的老人,啞聲勸道:“大小姐,你還走吧,別在跪了,夫人她是不會出來見你的。”說著上前來欲扶長孫明妁起身,口中道:“傻孩子,別在折磨自己了,快起來吧。”長孫明妁濕潤了眼眶,卻堅持不起身哽聲道:“衛伯伯,你別管我,讓我跪著,我要跪到我娘出來,等她原諒我。”說罷,她已是淚流滿麵,朝大門內嘶聲哭喊道:“娘,明妁知錯了,明妁真的大錯特錯,明妁不該為了一個負心薄幸,道貌岸然之人背叛家門。”她語聲一頓,淚痕連連,語意幽幽,輕聲自語道:“而今卻落得被人拋棄,傷痕累累,有苦無處訴,朋友鄙視,外人唾罵,親人不要的慘痛下場。娘,你真的不肯原諒女兒嗎?你當真如此狠心,我是你的親生女兒啊,難道個人名節,家族聲譽,竟蓋過兒女親情,超過我們血脈相連至親至信之情嗎?”她神情哀怨淒然的喃喃說道。突覺迎麵一團黑影,影影綽綽而至麵前,卻是幾名奴仆及兩名婢女扶著一名衣著華貴的中年婦人顫巍巍的走了出來,旁邊還跟著個瘦弱少年。長孫明妁見到娘親,一陣激動忙撲身上前抱著那婦人的腿,跪著哭道:“娘,您終於出來了,您肯原諒女兒了是不是?女兒知錯了,女兒真的知錯了。”那婦人卻狠心的推開長孫明妁抓著自己的手,冷聲道:“知錯?你一句知錯就能洗掉對長孫世家所帶來的恥辱嗎?你一句知錯就能換回望祈家百年聲望嗎?我們長孫世家沒有你這種厚顏無恥不顧顏麵的女兒。”長孫明妁被她推dao在地,無力起身,更被她一番絕情狠話傷得體無完膚,僵在那裏,久久不能言語。眼中淚水也似被她一番無情之語驚了回去,不在滲出。一旁的瘦弱少年忍不住開口道:“娘,姐姐她已經知錯了,您就原諒……”不等他話說完,長孫氏立時厲聲阻斷:“住口!明千,你記著,我們長孫世家沒有長孫明妁這號人物,她更不是你什麼姐姐。”說罷,她冷眼看向長孫明妁,狠聲無情道:“還有你,最好趕快離開這裏,別在苦苦糾纏了,你應該清楚,當初自己誓要隨龍行客那邪教中人而去之時,長孫世家便再無你容身之地,別忘了自己曾說過的話。再不回望祈家半步。”冷冷說完,她隨眾人向到院中走去,口中道:“衛伯,關門,別在理她了。”衛伯無力的看了眼長孫明妁道:“大小姐,你還是走吧。”說罷他一臉無奈,哀歎一聲關上寬大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