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地一聲脆響,他卻吃了記重重的耳光,隻覺臉頰上火辣辣地疼。
“你這要飯的野小子,是從哪裏跑來的?”滿麵病容的母親竟眼含怒氣,厲聲叱責他道。
雲謙見附近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淚花兒在眼眶裏直打轉,暗想:“我怎麼昏頭了,這個古代的娘親剛生下我時,我不過是個嬰兒,這麼快就長成六七歲,她怎麼可能還認得我?”
陸夫人臉上如覆嚴霜,不依不饒地罵道:“小東西裝得倒挺像,可惜我真的對亡夫之事一無所知,你們叫這小孩來騙我,是何居心?”雲謙卻如墮五裏雲霧中,根本聽不明白娘親在說什麼。
店小二瞧這場景,更覺莫名其妙,往地上啐了一口道:“一個瘋婆娘在此鬧騰便罷了,又來了個小瘋子!你們給我馬上滾,別賴在這裏擋了東家的財路。”便將從陸夫人客房中搜來的幾件衣物砸到了兩人身上。
那些衣服散落了一地,其中還有三頭蛟曾為討好陸夫人新買的繡著大紅荷花的抹胸等物,教陸夫人臉上一紅。雲謙這回倒是反應奇快,找了件大點的衣服迅速將這些貼身的小衣裹上,一聲不吭地塞進陸夫人手裏,轉身便扒開人縫鑽了出去。
他埋著頭往前衝了也不知多遠,隨便找個小巷蹲下,眼淚終於不爭氣地掉了下來:“我在古代成了沒娘要的野孩子,還不如早死早投胎算了!”再一聯想到古代那個跟現代老爸同名同姓的父親也被別人像切黃瓜片般幹掉了,更是眼淚鼻涕似翻江倒海嘩嘩流個不停。
天色漸暗,他痛痛快快哭完一場,剛要收住眼淚,卻正好瞧見前方地麵出現了一雙女人的鞋。那雙腳是如此嫵媚而秀氣,仿佛一片蓮花的花瓣,教他心中一動。他的眼光慢慢上移,掠過那搖曳的長裙、纖細的腰身、挺拔的雙峰,便定格在那美人的臉上。
來人竟是他的娘親,他不遠數裏趕來相見的娘親,又轉瞬間為之傷心落淚的娘親。
雲謙立刻破涕而笑,剛想喊她一聲娘,卻又記起方才陸夫人的惡劣態度,心中燃起的火焰便如澆上了一盆冷水,隻得盡量平靜心情,說道:“其實,其實……”接下來的話卻讓他非常為難,不知該如何表達。如果承認自己是騙人的叫花子,無疑是在欺騙可憐的老娘;但如果堅持說自己就是她兒子,隻怕他的親娘又不答應。
那陸夫人卻對他的話毫無反應,仍是一動不動地盯著他看。
雲謙被這有些神經錯亂的陸夫人“毒辣”的眼光刺得渾身發毛,正想問她為何突然到此,那陸夫人卻一把將他抱起,掀起他的大褂子,露出了光溜溜的屁股蛋。他嚇得雙眼一閉,以為免不了又要吃頓打了。
沒想到急風驟雨般的巴掌並未來臨,卻有一雙柔軟的手,輕輕在他屁股上的傷疤處撫mo了起來,還傳來陸夫人溫柔的聲音:“當初那些人切掉你尾巴的時候,一定很痛吧?”
他還回不過神的工夫,陸夫人已經將他的身子反轉過來,緊緊地抱住他道:“那三個老道沒有說謊,你真是我的兒啊,娘終於找到你了……”
“老天!”雲謙差點暈了過去,當然不是因為激動的關係。真實原因是,他的鼻子幾乎被陸夫人那對飽滿的乳房憋得透不過氣來,險些造成大腦嚴重缺氧。
那陸夫人又哭又笑了半天,情緒才算穩定下來,便拉著雲謙到了一處極為僻靜的角落,將事情的經過給他講了一遍。
“為娘在生你之前的一個月,就預感到你必定是個不同尋常的小東西!你生下來便長了條狼尾巴,我當時也很詫異,但事後仔細一想,就明白你絕不會是妖怪……”
雲謙聽得心裏美滋滋的,正為終於有人不再拿他當妖怪看待而高興,卻聽陸夫人接著說:“哪怕你是惡狼投胎,就算過兩天長得比娘還高,也永遠是娘的心肝小狼羔!”讓他差點沒口吐白沫。
“我的兒,你有所不知。自從今早我從病中清醒,便有好些人來找我,全是來打聽你爹那寶貝下落的,其中便有三個自稱是你師父的人,把你的遭遇全告訴了我,都被我裝瘋騙過去了。我方才那樣做,不過是怕他們暗中監視,其實你爹的東西……”話到此處,陸夫人確定左右無人,便突然放低聲音道:“就在我這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