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玉城鐵柱(1 / 3)

癡婆薛玲玲經梁上客廖清此說,聽來甚是,可是又有點兒不是味道,是以,怪眼閃閃,愣愣的瞪看著他。

這時,彭宗銘突然想起而不勝驚奇的向癡婆薛玲玲道:“薛老前輩,你老人家怎會掉人這碧血潭裏的?”

癡婆薛玲玲不勝憂憤的輕歎了口氣,簡略地道:“咱老婆暈倒在朝陽三石怪陣裏,後來給他們這些牛鬼蛇神扔人這碧血潭。”

從癡婆薛玲玲給彭宗銘簡略的回答聽來,梁上客廖清已詳細告訴了她眼前百拉峰菩提門總壇形勢的演變(否則,癡婆薛玲玲也不會知道這朝陽三石怪陣和碧血潭等稱謂)。

這時,彭宗銘極想知道替癡婆薛玲玲治救五毒砂煙翁任齡的行蹤,可是看到眼前癡婆薛玲玲之臉色憂鬱悲憤之態,他本欲吐出的話,隻有把它抑下肚裏,不敢向癡婆薛玲玲動問。

他忽然想起自己不能在這裏耽留得過久,免得珠蕊宮主卓英的懷疑,是以,扼要說出離魂魔娘鄭僖所吩咐的計劃,道:“你等兩位老人家,隻有暫且委屈在此度恨山麓的碧血潭呆留數天,方才咱給廖叔父的小包裏有丸丹數顆,可以療饑。

“這裏過朝陽三石怪陣天池玉近處,菩提門人物,沒有他們掌門人諭召,不敢隨便闖入,是以兩位老人家行蹤,不致會給他們發現。”

梁上客廖清聽得不耐煩的向彭宗銘責備道:“小娃兒,虧你說出這話,你把咱們扔在這裏就不理啦!”

彭宗銘搖頭苦笑了笑,緩緩解釋地道:“廖叔父,這裏形勢你老人家該知道,天池玉闕的右邊是四季寒風怒號的度根山,左邊終年雷電不絕的引愁嶺,在這後麵卻是晝夜濃霧密布的晚韻四丘。

“眼前唯一的進出口處,就是日日變幻的朝陽三石怪陣,咱跟老前輩來時,除你以外,隻有影姊和咱二人,再是冒險行事,也不敢這時把你二位老人家帶走。”

彭宗銘說到這裏時,癡婆薛玲玲不勝憤恨委屈似的歎了口氣。

彭宗銘接著又向梁上客廖清道:“廖叔父,你身邊帶著離魂魔娘鄭老前輩的二顆雷霆,不必要時,最好切莫使用……”

彭宗銘話沒說完,梁上客廖清瞪眼大聲道:“小娃兒,你竟然教訓廖叔父起來啦?”

彭宗銘稚然嘻的一笑,拜別他們兩人,離開了碧血潭邊的山麓隱處,馳往天池玉闕而來。

回到天池玉闕時,彭宗銘又不得不裝了一付傻愣愣的怪相。

敢情吳碧影已將彭宗銘去解手之事,向離魂魔娘鄭僖說過,是以離魂魔娘鄭僖見他回來,故意含笑而薄責地道:“小娃兒,你在這裏亂闖亂走,把小命兒掉了,可別怨老身。”

彭宗銘傻愣愣的口吃的回答道:“咱……咱……咱肚裏作怪,要……要找個地方解……解手,找……找了半天才找……著……”

離魂魔娘鄭僖柳眉微蹙,聽得不耐煩似的喝止,道:“別說下去了。”

旁邊的珠蕊宮主卓英看得暗暗納悶,心道:“師妹從什麼地方找來這樣一個打雜小廝。”

她想到這裏,朝彭宗銘多看了一眼。

離魂魔娘鄭僖似乎對師姊卓英的神情,暗十分注意,是以不待她開口問,抬頭含笑的向卓英解釋似地道:“這孩是個孤兒,雖長得癡呆—點,心地倒還忠厚,而且手上還有幾分蠻力,是以咱就把他留了下來,做—名打雜小廝。”

離魂魔娘鄭僖說過這話後,似乎不願耽留過久,於是就帶了彭宗銘和吳碧影,向珠蕊宮主卓英告退出來。

珠蕊宮主卓英送出離魂魔娘鄭僖到天池玉闕階前,道:“師妹,此離朝陽三石,還是照進來時—般,向腥味稀薄處而行,自會走出此陣,”

離魂魔娘鄭僖向她師姊道謝—番過後,帶了彭宗銘和吳碧影,走向朝陽三石怪陣。

三人進入朝陽三石怪陣,行下多時,一股腥臭惡味迎麵撲來,離魂魔娘鄭僖閉了眼,專向腥臭惡味稀薄處,而手足的感觸摸索的走,彭宗銘和吳碧影聽前麵鄭僖的腳步地聲,銜尾而行,三人經有盞茶時間,才走出這光怪陸離。

玄奇莫測的朝陽三石怪陣:出朝陽三石後,前麵金城、銅柱、鐵壁三壇堡牆隱約可見,這裏菩提門,人跡稀少,彭宗銘就把在碧血潭梁上客廖清救起癡婆薛玲玲的經過情形,詳細說了遍。

這時吳碧影詫異的問離魂魔娘鄭僖道:“鄭老前輩,咱和銘弟來此天池玉闕二次。怎地都沒有見到菩提門還有二個掌門人阿彌陀上人和鐵背神駝柯元兩人?”

離魂魔娘鄭僖尚未回答。彭宗銘突然想起似的接口道:“影姊不說我倒亦不注意.咱們前後來此數次,一直就沒有見到過三怪兩修羅,鄭老前輩,他們是:否還在這百拉峰?”

離魂魔娘鄭僖聽他們兩人前後問出這話,有所沉思的頓了頓,半才頷首緩緩地道:“彭少俠和碧影姑娘所問的事,老身本來亦該告訴你們了,菩提門總壇、最近選遭外患所擾,雖然因著西傾山百拉峰天然形勢的占優,每次來犯的武林人物,俱把他們栽下來,不過菩提門三位掌門。對這事在憂慮之下,已備了適當的措施。”

離魂魔娘鄭僖說到這裏,彭宗銘插嘴接口道:“鄭老前輩,是否阿彌陀上人、鐵背神陀柯元和三怪二修羅已有了嚴密的防患?”

枯竹君喬禹、矮頭陀普濟和黑飛狐童琪三怪,本來武林四修羅,其銀爪金龜祝庸和玉麵尊者杭欣喪命在黔地白雲山,是以,目前隻剩下走壁鐵屍傅邦和百毒殘叟冷淵兩修羅。

離魂魔娘鄭僖聽彭宗銘此話,不由深感意外的一怔,她攏目朝他看了眼,微微點頭道:“百拉峰菩提門總壇,目前正有這等情形。”

她說到這裏,喟然輕歎了口氣,又道:“老身為了要雪師姊珠蕊宮主卓英昔年弑師逆上之恨,是以不惜含垢忍辱,與他們周旋。”

離魂魔娘鄭僖說著時,突然旋首朝四周小心機警的環顧一眼,倏地悄聲接著道:“你們身邊每人藏著二顆雷霆,此刻出百拉峰時,就可以使用出來,這雷霆必須扔出數丈外,自己疾速撲地。”

離魂魔娘鄭僖說到這裏時,吳碧影旁邊接口道:“鄭老前輩勿煩慮,雷霆如何應用,你老人家已叮囑過,銘弟和和我都已知道了。”

三人邊走邊談時,已來到銅柱、鐵壁二壇間的金城壇堡牆,這時已有頭目嘍羅傳訊,金城壇壇主鐵臀神猿常永出堡牆前來迎接。

離魂魔娘鄭僖謙衝含笑的道:“老身來往菩提門總壇,何敢有勞常英雄迎送?”

鐵臂神猿常永肅容入內,恭禮回答道:“常某理當如此。”

離魂魔娘鄭僖帶了彭宗銘和吳碧影,由鐵臂神猿常永,迎入金城堡裏大廳坐下,這裏離魂魔娘鄭僖環顧了一匝,若有所思的緩緩道:“百拉峰菩提門總壇,有常英雄這麼一位傑出英才相助,不但三位掌門人寄之殷切,老身鄭僖亦感欣愉不已。”

鐵臂神猿常永聽離魂魔娘鄭僖此說,不由受寵若驚之下,惶恐不已的道:“常某以後猶希鄭老前輩多予提攜。”

鐵臂神猿常永正要咬嚼字說下之時,離魂魔娘鄭僖突然含笑的接上道:“說來老身亦成以糊塗,這裏百拉峰菩提門總壇最重要的第四道關隘,老身竟僅知道常英雄一人名號,還不知道其他幾位壇主是誰?”

鐵臂神猿常永聽離魂魔娘鄭僖這話,心裏受用至極,誠然,離魂魔娘鄭僖雖然輕描淡寫似的說出這些話,不啻是說在她眼裏隻有鐵臂神猿常永此人,其他數人根本不值得她注意。

鐵臂神猿常永點頭不迭的道:“鄭老前輩難得來此,待常某吩咐把銅柱、鐵壁、暗雲、冷月四位壇主請來,給你老人家引見一番。”

說著不待離魂魔娘鄭僖開腔,已吩咐頭目前去。

這時,離魂魔娘鄭僖向身邊的彭宗銘和吳碧影掃過一瞥,似乎心裏有著某種啟示似地向常永道:“常英雄,最近時有江湖敗類,來擾此地百拉峰菩提門總壇,你等得小心防範才是。”

鐵臂神猿常永頻頻點頭道:“這事不需鄭老前輩操心,常某和其他幾位壇主,已備下萬全之計,不虞會有意外變化。”

他說到這裏,用手指在大廳牆壁下,一幅堂畫屏移開,裏麵原來是一幅菩提門總壇,第四道關隘的詳細形勢地圖。

鐵臂神猿常永指著壁圖上—處處據點,解釋的道:“百拉峰菩提門總壇第四道關隘,銅柱、金城、鐵壁三壇並列相連,遠向左右兩端,分設暗雲、冷月一壇。

“每壇間隔處,除了密布明樁暗卡外,尚有地層隧道銜接,常某所駐金城壇,和左右兩側銅柱、鐵壁二壇堡牆上,晝夜有百來名弓箭手守防。”

鐵臂神猿常永說到這裏,指了指壁圖上一處處紅色的圈點道:“這裏每一個圈點,就有沿有這五處分壇,埋有極凶險機關,即使菩提門人,稍不慎神,就要陷入失足之根。

“這裏多數裝置,乃是菩提門總壇後來遭江湖人物相擾後,奉阿彌陀掌門人指示添設的。”

離魂魔娘鄭僖聽鐵臂神猿常永說到這裏,心裏思忖道:“難怪師姊自誇菩提門總壇,有固若金湯,有天塹之險的豪語。”

鐵臂神猿常永說著時,指壁圖上一顆大困紅點,道:“這是菩提門總壇第四道關隘,所有機關暗樁總樞鈕所在,如果把這樞鈕總閘閉上,所有暗樁機關,會不起作用。”

離魂魔娘鄭僖聽常永說出總樞鈕所在,不由心裏微微一怔,暗注意看去,這總樞鈕所在,正是在這裏金城壇的大廳上。

鐵臂神猿常永在向離魂魔娘鄭僖解釋這第四道關隘形勢地圖時,旁邊的彭宗銘和吳碧影,亦十分注意的傾聽著。

他們在談話時,銅柱、鐵壁、暗雲、冷月‘四壇壇主前後來到。

鐵臂神猿常永指著這四位壇主,替離魂魔娘鄭僖一一引見。

道:“鄭老前輩,這位是銅柱壇壇主通天鷲李衝,鐵壁壇壇主鐵爪金刀孫玉,暗雲壇壇主三頭蚊俞新,和冷月壇壇主喪命斧呂尚卿。”

這時離魂魔娘鄭僖在她自己說來,有了一個從未有過的新發現,從一個人容儀外表上,來判斷—個人的心地善惡。

這四個分壇主,和、金城壇壇主鐵臂神猿常永,她不想牢記他們的臉肌容貌,可是在眼前—瞥之下,從他們高矮胖瘦不同的形相,已知道他們是屬何等樣人的—類裏,這是她在沒有跟彭宗銘等相聚一起前,從來沒有注意到的事,這些人的眼神裏,始終孕含著陰毒邪惡的神色,臉肌上每—塊肉,倒接橫生,滿顯出凶煞暴房之狀,這是他們曆來的罪惡,把他們染成這付形相。

當這四位壇主來金城壇大廳後,鐵臂神猿常永為了要奉承討好這位菩提門三大掌門之一珠蕊宮主卓英的師妹,已吩咐排上豐盛的酒筵,來接待這位嘉賓。

離魂魔娘鄭僖旋首向身後彭宗銘和吳碧影看了眼,又向窗外天色看了下,猶疑,似乎在沉思決定一件事。

旁邊的鐵臂神猿常永,見離魂魔娘鄭僖猶疑不決之色,含了一縷阿諛的笑意道:“鄭老前輩,如若時間過晚不及趕回,你老人家就在這金城壇客房裏耽留—宵,明晨再行。”

常永說到這裏,鐵壁壇壇主鐵爪金刀孫玉,展出一縷奉承殷勤之色,很快接上道:“難得鄭老前輩俠駕茨臨,讓孫某等恭聆一番教益。”

須知,離魂魔娘鄭僖在江湖上極負盛譽,而且又是當今菩提門三大掌門之一珠蕊宮主卓英的師妹,難怪要使這輩菩提門人物,極盡奉承殷勤之能。

這時,離魂魔娘鄭僖身後的彭宗銘,突然傻愣愣的口吃的道:“鄭……鄭老前……前輩,你老人家在這裏,讓……讓……讓咱小狗兒……回去……”

旁邊的吳碧影似乎看不順眼似的輕聲喝止道:“小狗,你敢在這裏放肆多嘴。”

離魂魔娘鄭僖她聽彭宗銘說出這話,似乎已理會他的用意,抬頭朝常永等著了眼,倏地旋首含笑的向吳碧影道:“老身難得在這裏同眾英雄相聚,你伴同他回去好啦!”

說到這裏,頓了頓顯得一份掛慮的道:“你們下百拉峰,是否認識路?”

吳碧影嬌憨的笑著道:“咱跟著你老人家來過這裏二次,怎麼還不認識路呢!”

鐵臂神猿常永倏地從大廳間案桌上,取過一支七八寸長金色令箭,一手遞給吳碧影,一邊含笑的向鄭僖道:“此去下百拉峰,要經過三處關隘,或許有菩提門人,不知他們兩人是鄭老前輩身邊的人,讓他們帶了這支令箭,通行要方便得多。”

離魂魔娘鄭僖微微點頭,含笑道謝。

吳碧影接過令箭,同彭宗銘走出金城壇堡裏大廳,當他們兩人走出門檻時,離魂魔娘鄭僖仿佛突然記起一事似的,走出大廳外,向他們叮囑了數語。

菩提門總壇第四道關隘五壇壇主,在金城城堡裏的大廳上,盛宴接待離魂魔娘鄭僖。

眾人正在歡宴之際,突然傳出一陣陣的怪響。

似乎離金城壇不遠處,傳來一縷倦馬嘶吼聲,這時夜已深靜,這縷聲響聽來特別刺耳驚心。

鐵臂神猿常永等五壇壇主,聽得這縷倦馬嘶吼聲,驀被錯愕驚位,放下酒杯,相顧對看了一眼。

誠然,這是不可能的事。

從百拉峰山麓,通往天池玉闕,暗樁明卡,關隘重重,俱是迂回曲折的羊腸小道,絕對無法坐騎馳騁,可是這些馬嘶聲響,又從何處來的呢?眾人正值驚愕不已之際(離魂魔娘鄭僖例外)。突然,眾人歡宴的這間大廳屋瓦上,又不斷的發出嗒嗒嗒踏瓦聲。

難道會有武林高手,已侵入百拉峰菩提門總壇的第五道關隘,否則怎會有這麼多夜行人的踏瓦聲。

鐵臂神猿常永等五壇壇主,這一驚非同小可,自然的神緒轉變下,眾人都凝神睇看著桌座上的離魂魔娘鄭僖,似乎希望她出一個’完美的主意。

離魂魔娘鄭僖柳眉微蹙,稍有半晌沉思,才頷首緩緩道:“可能有江湖人物,來犯菩提門總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