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3)

秦府有名丫頭惡名昭彰!

傳言,白琰王朝首富秦家的三位男主子都對她有情,因而爆發出一連串醜聞,鬧得人盡皆知。

話說秦府三兄弟,大爺秦在鬆,雖已有十房妻妾,卻仍對這俏丫頭垂涎不已,幾次想強娶為第十一房小妾。

二爺秦藏竹為她與貴為郡主的妻子翻臉,郡主氣憤之下抱著幼子跳水,造成一死一傷,兒子死了,郡主發瘋,他受此打擊離家出走,至今不知去向。

至於老麼秦有菊,自幼體弱多病,終日臥床,一年到頭臉上難得有幾日的好氣色,而他對這名丫頭亦是情有獨鍾,幾次言明將來非她不娶,至今嚴守諾言,已滿二十,仍未娶親。

一個丫頭能攪得秦府三個男主子為她失常,她究竟是何方神聖?

人人喚她秋兒,她原是秦府一名遠親的丫鬟,隨家道中落的女主子前來投靠,但來到秦府沒多久,女主子便鬧出未婚產子的醜事,最後甚至難產身亡。

照理說主子既死,她就該離開秦府才是,但為何不,理由是——

“我說老三,雖然老二將當家的棒子交給了你,可你這破身子我瞧了還是挺擔心的,要我說,你不如像從前一樣,繼續養病間適,別操勞這些事了,大哥我再不濟,好歹也娶了十房妻妾,這些女人在咱們家吃吃喝喝這麼多年,也該讓她們做點事。

“我觀察過了,我那第八妾頗精明能幹,重要的是對我死心塌地,將家業交由她打理最為穩固。”秦在鬆內舉不避親,在廳堂上說服麼弟將大權交出,眼珠不時飄向站在一旁伺候的俏丫頭。

那佳人有雙剪水瞳眸,朱唇皓齒的,令人瞧得心癢難耐。

“咳咳……”雖然已是春末夏初,但秦有菊仍是頭戴暖帽、肩披白狐暖裘,兩片薄唇血色極淡,剛才開口,就先咳起來。

而他身上帶有一股藥香,幽幽沉沉,聞起來舒服不膩。

秦在鬆聽了嫌棄的皺起眉,而後將放在俏丫頭身上的目光收回,改瞧向自家兄弟。

“瞧你咳的,你這身子——嘖嘖!”一副看不下去的樣子,他頻頻搖頭。

“三爺,潤潤喉再說話吧。”秋兒倒了杯溫水遞去。

感激的接過喝下,喉嚨不再發癢後,秦有菊才歉然的朝大哥道:“不好意思,我這破身子讓大哥見笑了。”

他撇撇嘴。“再怎麼見笑,自家兄弟還能怎麼著?我看你就依了我的建議,讓我那位八媳婦接手管家吧!”

秦有菊麵有難色。“可是嫂子是女流之輩,咱們白琰王朝對女子拋頭露麵總是忌諱……再說,她好像是怡紅院出來的,我怕……由她代表秦家出去談生意,旁人會不服。”

聽了這話,秦在鬆臉皮繃了繃。他性好漁色,經常流連妓院,見美的、有風情的就娶回家,這第八房小妾就是妓院的紅牌。

“若你嫌她出身不好,那也還有我的第五妾,她過門前幫娘家人賣豆腐,被稱為豆腐西施,她做過生意,有經驗的,我讓她在帳房裏管帳,不用到外頭去應對,讓你省些工夫看帳以免傷眼,如何?”他又提議。

“咳,大哥用心良苦想替我分憂,小弟不勝感激,不過二哥走時將家業交給了我,我不好辜負,說什麼也要撐下去才行。”秦有菊仍是客氣的婉拒。

“你——你這死腦筋,我這般費心計較,你當隻為我自個兒嗎?老二丟下一切一走了之,擺明不管咱們死活,要咱們自生自滅,再說了,我這性子和你那身子,都不是主事的料,為了確保咱們未來的日子能繼續富闊安穩,自然得將大權交給有能力的人,這利害關係你懂是不懂”他氣急敗壞的說。

三兄弟裏就數老二最有能力,他自個兒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早年曾不自量力的主事過一段日子,結果險些將秦家大業給毀了,讓一家老小上街喝西北風,自那之後,他不敢再以長兄的身分插手管事,情願當個閑閑無事的大爺,成天在妓院裏泡著。

然而自個兒雖撐不起家業,老三卻也不是可靠之輩。從小到大,都不知在鬼門關前走過幾回了,可這小子總有辦法再折回來,盡管小命勉強保住,但身子嬌貴得很,根本禁不起操勞,要知道,秦家可不是一般富戶,而是跺個腳就足以讓國庫坍去一角的大富之家。

秦家龐大的生意,可不比皇帝治國簡單,想想老二會走,或許不單是跟郡主嘔氣,多少也跟沉重的家業脫離不了幹係,老二這是聰明,早早抽身過他輕鬆舒服的日子。

“大哥的意思我懂,您是擔心小弟擔不起秦家的重責大任,可小弟卻不這麼認為,我身子是差了點,可腦袋並不差,舉凡和帳有關的,我樣樣做得到,不比二哥差多少,二哥既放心我當,那大哥也不必太擔憂,小弟不會讓你失望的。”他溫文的說。

秦有菊身形雖瘦削,可五官十分立體,輪廓斯文而清俊,別有一番俊逸清遠的氣質,說話時雖未顯鏗鏘有力,但聲音溫厚令人不忍拂之。

若一般人與他說上話,定對他服服帖帖,自然而然從之順之,但秦在鬆根本不吃他這套。

“你這小子,怎麼也與你說不通,隨你想怎樣了,這家業你愛管就管去,可你憑什麼扣我的月銀,從五百兩變成四百兩,這讓我怎麼養活那一院的妻妾”秦在鬆怒問。

這才是他扯了半天的重點,管他家業誰去扛,今兒個他討的就這一條,秦家三兄弟除公款外,每月另有銀錢私用,想老二在時也沒敢動他的月銀半分,但這病老三居然一掌權就扣他銀子,他活得不耐煩了嗎?

“你的月銀被扣了?這事兒……我得問問秋兒。”秦有菊皺皺眉後道。

“問秋兒?”關她什麼事?

“我忘了對大哥說一聲,我當家忙,就將發月銀的事交由秋兒打理了。”他解釋。

“我的月銀你讓秋兒來發放?”秦在鬆愕然。

“是啊,秋兒的腦筋靈活,對帳又頗有一套。秋兒你說,為什麼要扣大哥的月銀?”秦有菊轉而問向身邊的俏丫頭,讓她解釋理由,免得大哥一怒,連屋子都給拆了。

秋兒長睫輕揚,秋波微轉,她雙眸含笑,款款走上前。

“大爺平日月銀五百兩,可近半年來已經透支近兩千兩,這筆錢遲遲無法補回來,我隻好先由大爺的月銀裏扣,每月扣一百,直至兩千兩歸庫為止。”她聲音清脆幹淨,比銀鈴聲還悅耳,數帳時頭頭是道,一點也不含糊。

“你……你這是追債?”

“大爺了解就好。”她白玉般的臉龐微笑起來,螓首輕點。

“你一個丫頭什麼身分敢向我討債真是反了,反了!”秦在鬆氣得吹胡子瞪眼睛,手一揮,將眼前的樟木茶幾給掀了。

秋兒柳眉一挑,不驚不懼,姿態秀美的站得挺直。“想當年二爺當家時,因故挪用了公款,您不也來追債,道是親兄弟明算帳。那二爺二話不說,馬上賣私產補回,還連利息也一塊算了,而您,我還沒算利息,若以五分利計算,每月還得多扣您一百兩銀才行。”她不疾不徐的說。

秦在鬆被堵得說不出話。

她見狀,笑了笑,轉向秦有菊問:“三爺,我這樣處置可妥當?”

“妥當,甚為妥當,相當公正。”他連連頷首。

“公正個屁!”秦在鬆氣憤的由椅子上跳起。“老三,你比老二還狠,竟放任一個丫頭騎到我頭上來!”

“大哥,話不是這樣說,秋兒說的也沒有錯,公私要分明,否則咱們家這本帳豈不是要亂七八糟?”秦有菊實事求是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