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kura……
Sakura……
Sakura……
路明非猛的睜開眼睛,漆黑的瞳孔深處泛起一絲金色的波紋轉而又黯淡了下去,像是河底被暗流激起的細塵,終將被河水再度淹沒。
空氣中隻有鍾表秒針劃過和芬格爾打鼾的聲音,路明非坐在床上不知在想什麼,他的表情有些麻木,過了一會捅捅耳朵,他想確定剛才那個輕柔軟綿的聲音是否隻是他的幻覺。
直到現在他還是像在做夢,不,是一直活在夢裏。抓抓油膩膩的頭發,回來後他就沒怎麼洗過澡,也沒怎麼出門,曠課欄上擠滿了他的名字,連一向護短的古德裏安都受不了跑過來找他去上課。可他卻像什麼也沒看到般,和現在他所做的一樣,坐在床上,發呆,隻是在發呆。
他不敢睡覺了,怕有個身穿巫女服的女孩一直縈繞在他的夢裏。喊他Sakura,問他海棠花是不是開了。路明非麵無表情,就這樣一直睜著眼睛到天亮。
現在好了,再也沒人跟他搶了。之前有和高富帥跟他搶陳雯雯,然後老大跟他搶諾諾,現在他終於有一個自己的女孩了,她永遠活在自己夢裏。路明非冷笑了一下,都是狗屁。人都死了,死了就是死了,活在夢裏,他能帶著夢裏的繪梨衣去韓國看海棠花麼?他能帶著夢裏的繪梨衣去購物逛大街?
芬格爾歎了口氣看著變成木頭的路明非有些不知所措,過了好一會他才走過去伸手在他麵前晃了晃:“師弟啊,人死不能複生,你節哀……”
路明非依然不為所動,但他可以聽到芬格爾的話,不免有些好笑,人死不能複生,死了當然就死了,但如果活著的人節哀,誰還會記得死去的人呢?
如果連他都不去想繪梨衣了,誰還記得曾經有個啞巴一般強大的女孩,脆弱的活在這個溫柔的世界?這個世界很溫柔啊,可就是這個溫柔的世界太會騙人,她連死都沒見到她喜歡的人。
小怪獸和小怪獸即使感情再好,但正義的奧特曼總會殺死他們的,因為他們是小怪獸,所以必須被奧特曼殺死。沒有任何可以商量的餘地,就像西遊記裏阻礙唐僧西天取經的妖怪,無論多麼強大最後都會被孫悟空滅掉。因為這個世界正義的人必須勝利,必須強大。這是宿路明非的眼珠動了動,詭異的讓芬格爾後退了一步:“師弟啊,你不會像那些個憤世的人一樣自爆吧…”
路明非還是沒什麼反應,芬格爾一掐大腿,爬到床底,把床底的木質地板給掀開了一塊,有些吃力的從裏麵搬出來一個箱子,推到路明非前,十分小心的拔掉上麵的釘子,掀開蓋子,從箱子裏一手拿出一瓶黃金色的透明液體,給路明非顯擺。
“看啊師弟,這可是我的老婆本了,1840年的龍舌蘭,珍品中的珍品!”
他又晃了一晃,粘稠的酒液形成了一個細小的漩渦,氣泡像是銀河盤旋在黃金色的液體裏,路明非一撇嘴,搶過來一瓶砸了瓶嘴就往嘴裏灌,現在的路明非太需要一場酩酊大醉了,他需要酒精的麻木,需要神經的閉塞。
芬格爾萬分心疼的張著嘴瞪大了眼睛看著路明非吹瓶,抓狂的捶腿,哪有這樣喝的,這不是十塊錢的紮啤啊!這麼有品味的酒!你以為你豬八戒吃人參果呢一口一個!他咬著牙對他一字一句的說:“我欠你的錢不用還了!”
路明非隻覺得喉間似乎點燃了一把火,火蛇從他的嗓子眼閃電般竄到了四肢百骸,每個細胞每根神經都在瘋狂的叫囂著,嘶吼著。眼前彌漫起一陣迷霧,他看著眼前的繪梨衣笑笑,繪梨衣說,她的錢不用還了?是那一億日元麼?繪梨衣……他伸手想去觸摸她的臉。
芬格爾一臉驚悚的表情朝後跳了一步,他難道要酒後亂性麼?小師弟看起來一臉弱受的表情,怎麼行動卻像個攻?還露出如此猥瑣的笑容!-路明非下學期的所有課程都是全勤。
“S級在日本受到日本人如原子鍾版精準的生活的感召了吧,決定向獅心會會長學習當機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