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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起來，好像我辜負了人家一片“心意”。我為這種油然而生的錯覺感到羞愧，畢竟是因為我讓人家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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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什麼名字總有留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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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姐指了指原來的那個資料袋：“上麵不是寫的清清楚楚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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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嘉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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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裏默念了兩次次，但仍舊想不起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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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嘉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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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與這個虞大醫師“失約”，我甚至懷疑他是故意在躲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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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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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昨天我湊巧撞見了他和他女朋友吵架？唔…..說不定那不是他女朋友呢。還是發現其實我是個碰瓷的老手，想著怎麼反整我？或者……他可能覺得根本沒必要這麼大費周章地跑來跑去看我的傷勢——都成鄰居了不必客套你說是不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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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自己這第三個猜想給惡心到了，路過櫥窗忍不住做了一個嘔吐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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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嘉雪，你真是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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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恨恨地鄙視了一下自己，人家都說一笑傾城二笑傾國三笑傾我心，你這連人家一笑都沒見著你得瑟個什麼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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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是因為人家給了你一個免費的大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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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停止這一係列荒謬的猜想，與其說是猜想，不如說是“自欺欺人”來得更為貼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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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冬天來得格外的早。不僅來得早，甚至有點來勢洶洶的趨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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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出門時帶了一條絲巾，現在一看，根本不管用，停了三天的雪又下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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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天色還早，本想著去父親的墓地，現在倒成了個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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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天氣根本不適合在路上行走，尤其我這個傷殘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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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手攔了輛的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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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呢姑娘？”是一個光頭大叔，說話大聲大氣的略帶喜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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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還沒想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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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被我這雷人的答案惹笑了：“開了二十年的車第一回遇見你這麼有意思的乘客，那要不……我帶你隨處轉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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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想，答道：“不，我要去西城的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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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站在父親的墓地前，一切都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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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上次來是和顧嘉落一起的。我們本來說好清明節來看一次，忌日再來看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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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眼墓碑前什麼也沒有，這女人又因為工作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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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下著雪的緣故，我穿著大衣外套，圍著圍巾，又帶了一個奇大無比的帽子。雪花飛落之間，我的視線竟然有了些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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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我來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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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沒有帶清掃的工具，我隻能站著，就這樣和我的父親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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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碑上“顧笙”兩個字顯得些許陳舊，但是照片上的人依舊瀟灑如同當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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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你知道嗎？你說的一點沒錯，顧嘉落現在過得不幸福。姐夫……不，是方淺，早一年前就走了。顧嘉落現在就是一個守著寡的女人，她那個婆婆根本不打算放她走。可是爸……為什麼你就這麼走了？你不該好好看看她的下場嗎？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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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說著，我的眼淚不知不覺留下來，更加看不清那張因為視線而變得模糊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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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哭得沒聲沒響，哭到沒有了力氣，幹脆跪在了墓碑前：“爸，我要好好看看她的下場，當年她不是口口聲聲說方淺愛她嗎？可惜方淺最多不過是愛了她三年而已。爸，我就等著看她怎麼熬她的下輩子。還有周秉燭，她怎麼麵對那個初戀情人，爸，我真覺得這是上天的安排，我真快等不及快點看到結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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