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思尋雙眼迷茫,不知在看些什麼,輕輕的搖了搖頭。
知他心裏在擔心穀內眾人,卻也無能為力,見初輕拍他的手,無聲的安慰。
費思尋看著那手,微笑,“可會彈琴?”他用力的握住她的手,十指交握,靜靜的看著她,輕輕的道。
見初有些詫異,不想他會在此刻問出這種問題,暗自苦笑,會又如何,她又不能替他撫出這絕世之音,來抵這萬千敵人?
“會!”心裏雖苦笑,卻也如實回答,隻好奇下一句,費思尋會說些什麼。
“我剛才所撫的曲子,你記得幾分?”費思尋望了望見初,平淡的語氣中,略帶著喜悅。
“七分,可是,我是絕計不能彈出那可殺人的音刃!”學琴數年,即是記下剛才的曲子,她心裏也明白,那樣的曲子,即使可以彈出那樣優美的旋律,卻也隻是神似罷了,實質的東西,豈是尋常的樂者可以彈出?
“七分足夠,我來教你,你來接替我的位置!”費思尋的眼神停留在見初的身上片刻!
點了點頭,坐到琴前,抬手撫在琴上,緩緩撥動琴弦。琴音頃刻響起,還是剛才的那首《弄潮》見初微怔,這是與她剛剛聽到截然不同的琴音,他的琴音仿佛讓人置身於海邊,可以看見大海浩淼,緩緩推近的浪潮,後又洪濤洶湧,讓人於有聲中,卻又似處在隱伏凶險之中。而她的琴音,隻覺蒼海濤濤,兩岸潮水,不如他的琴音那樣振蕩人心。乎然一陣細密之聲傳入耳際,似萬千個牛毛細針,刺得她耳內癢極!那如蘭的熱氣,更使得她雙耳通紅,外人看去,二人更像是正在私語的情侶。可是那一句句心法口決,人耳到腦,直落心間,默念著,琴音一震,蕩漾開去,使得人全身為之一寒。
見初抬手微壓著自己的胸口,她竟然會為她自己所彈的曲子感到寒意。
“不要停!”
似水般流暢的琴聲在次響起,在空氣中穿梭,扣人心弦,卻又暗藏殺機。她想停下來,卻不能!
費思尋笑容擴大,沒想到幾句心法,竟能讓她將這曲發揮出如此巨大的殺氣,難怪那個人會打破鬼穀人不收穀外人為徙的規矩!隨之而來的便是重重的咳嗽聲,他的每一聲咳嗽,與那每一次撥動的琴弦,一樣,一聲過後,就有幾個人應聲而倒,因著琴音的不同,有的七孔流血而亡,有的身體四分五裂而死。此刻,看著穀口處,滿是是橫臥的屍體。這琴音尤如一場誰都逃不過的浩劫。音音索命,聲聲追魂。
“是她!是那個妖……妖女……”人群中有人發出顫抖的聲音,似乎認出了見初。是啊,那日武林大會的圍功,還有不少活著的呢!
見初瞬間愣住,琴音也停了下來,妖女……輕輕的,她笑了,她的心由起初的不安,不忍,瞬間化為憤怒,那日,便是她請費思尋放他們一條生路,而她,卻是他們口中的……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