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暮先敵而動,派遣“先登營”趕赴沂州,“神舟軍”佯攻密州,“羽林營”留守海州,自領其餘軍馬大張旗鼓直撲濟南。
濟南、東平兩府聞訊之下遂即草木皆兵,四府軍都的驕兵悍將們斂起了嬌驕二氣,厲兵秣馬全力以備敵襲,枕戈待旦直至夙夜不休,但是滿盤煞費心機,熬至雙目赤紅的萬般準備,卻全被書院的敵前機變化作了覆水。
書院軍馬出兵北向但僅一觸即走,於沂州、密州廣布疑兵,主力卻是揮師西進,星夜兼程兵臨了許州。
擁有充足海捕漁獲滋養的書院兵馬,已經祛除了軍中遍布的夜盲弊症,足以支撐急速行軍時的不舍晝夜,鐵蹄遠揚之下已可去敵千裏,再複依托著黑暗的層層庇護,更是能夠牢牢的把握夜戰中的良機。
三萬遠襲兵馬僅僅稍事休整,遂即趁夜直克許州主城及城外七處大營,擄劫了無數糧草軍資後倏忽隱跡而去,卻將忽必烈欽定的東西夾攻之策一朝瓦解成了廢墟。
半年多來殫精竭慮的心血被書院兵馬一夜之間就全數摘取,囤積進剿已經成了資敵!為之狂怒不已的忽必烈以怒興兵,以金刀哲別傳命,嚴令史天澤限期進軍急攻海州,自身亦是禦駕親征盡起西路之兵,符兵六萬銜尾直追書院之兵。
書院將兵於渦河三水交彙之處布渠設網,重甲堅盾鐵鎖橫江,破追兵陷帝師,弓弩投石器械之強,直至倥傯半生的忽必烈都隻能徒呼嗟歎,亂軍之中更是被秦暮以劍氣傷及胸腹,血染金甲征袍之下隻得無奈鳴金棄戰,蒙元西路軍馬幾乎被屠戮一空,僅餘不足兩萬護持著元帝北向而去,蒙元西路攻勢至此為之兵馬俱喪。
海州攻防之戰此時已經相持良久,兵燹流火被秦暮所率的歸師急迫止熄,挾勝而歸的秦暮斬阿術破四鎮,盡收五萬降軍,書院聲勢因由一場海州大捷倏忽一熾。
退守燕京的元帝忽必烈,苦思應對之策,不僅斥命解析仿製書院軍械,欽命北侵歐亞的旭烈兀,別兒哥輸兵回朝,更以丞相史天澤親臨薊鎮前哨統兵扼守河間,征調各路兵馬嚴防死守北來之途,廣派偵騎多方收攏潰兵以備書院北侵,卻一等就是經年而過。
率師奔襲千裏,連場大捷的秦暮在鼎定關中,收複三輔,重收河南、華北之地後,止兵戈於山東,修政內治於海州。
先頒“還家令”,以萬頃沃土收萬千黎民,後布“勸學書”,行學納百家攏天下群豪。
曾經流離嘯聚於胡主之地的華夏子民,在新政之下再次尋回了源流與家國,在書院的羽翼下,拿起了鐮鋤宣示著難棄的故土。
劫後餘生的稚子青壯,走進了學社武堂,執筆行文計籌,潑墨格物論兵,摒棄了酸腐的玄談,應用實際以觀天下,複蘇的雜家、農家、醫家再次大行其風。
學院治下,鼎革向上,消兼並,重工商,良種優植,屯軍戍邊。
大興學府工坊,廣開海事商貿,流年積弊頓消,生民活口無數,厚厚積蓄起了再擴之資。
如此日月荏苒洪流激蕩,歲月不停刻劃勾聯中,時光悄悄的飄過了秦暮進入此間的第二個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