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君越這才反應過來身邊的情形。
“朕的卿安,是朕的卿安!朕果然沒有白疼你……”君越扒住欄杆,吼的歇斯底裏。
君卿安進來之前已然與外邊打好了招呼。
偷來的慕北琰的玉佩果然好使。
說明自己要來這裏秘密審問犯人,牢頭竟沒有任何反抗,直接開了天窗。
慕北琰向來睡眠淺,能逮到這個機會真是不容易。
不然她還想著要怎麼下手呢。
君卿安亮出手中的鑰匙。
“父皇,如今卿安再叫你一聲父皇。如今卿安要問你一件事。”君卿安開口道。
君越仿佛看到了希望:“你問,父皇會如實回答的。”
君卿安抬起眼眸,眼裏亮晶晶的東西讓君越一怔,“那麼我想問,母親當年在宮中的情形。”
君越握緊欄杆的手一抖,差點摔倒。
“這個問題,父皇不能回答你。”
“為什麼?”君卿安若不是隔的這道門,幾乎就要揪著他的衣領問了。
君越擺擺手:“都是陳年舊事,如今再提又有什麼好處?”
“卿安如今便拿這把鑰匙做交換,隻要您說出實情,我拿我性命擔保您的自由。”君卿安偷偷地抹了抹眼睛。
懷中還揣著母親的那封信。
不同於以往總會眯著眼睛,一副審視的樣子,君越如今久經牢獄之災,從一國之主而到階下囚,滿是消頹的模樣。
君越轉了轉眼珠,終於還是啟了唇。
“可惜她太不受教。”
“沈璃心,這個名字朕至死都不會忘記。縱使出身失勢的商人之家,她身上所帶有的吸引力卻是致命的。”
這些,就算是淑貴妃刻意模仿,也學不來。
而君越不知道的是,在這個天牢的一角,淑貴妃也在。
“卿安,朕當時還是個皇子,因為不是嫡子,所以天生便不具備與別人爭皇位的能力。”
“那次朕奉旨出辦先皇後娘娘的生辰之事,這個職差本就是朕搶來的,所以便不想再麵子上被別人小瞧了去。”
“接著你便遇到了母親麼。”君卿安挨著牢獄邊,尋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這天牢,果然還和之前一樣的陰冷。
不知這次,自己這所謂的父皇,可還有棉被蓋?
“那時年少,朕在宮廷裏遇到的,都是些濃妝淡抹的女子,全然不如你母親的天然出塵。”
“於是,父皇便對母親一見鍾情麼?”
君越似乎也在回憶當時那姑娘對自己的言笑晏晏的神情。
商人的眼睛裏多是對金錢的渴望,他卻從未見過有如此純真眼眸的女子。
於是在心中一字一句,提筆她的名字。
榮熙多的是家大業大的店鋪,而他卻偏偏走進了她這一家。
她的父母遭了賊人,於是她變成為了孤兒。
沈璃心當時也在現場,沈父沈母將她藏得好好的,於是逃過了賊人的殺戮。
但是沈父沈母,卻因為失血過度而亡。
沈璃心在心中下定決心,定要好好鑽研醫術,能夠好好保護自己愛的人。
而這時沈家族人在他們家業境不好的時候不管不顧,卻在沈父沈母甫一走就來吞並他們家的財產。
而沈璃心,卻獨自一人挑起了家中的大梁,全然不需要家中的人多些口舌。
而君越,旁敲側擊地打聽到了如此情況。
於是便尋著機會酒來看她,幫她打理打理。
一來二去,總算是熟稔了些。
卿安的性情,與她的母親,還是有些相似的。
一樣的倔強。
“是。”君越回道。
“然後呢?”君卿安續而問道。
“後來,沈家的家產為朕提供了很多便利,包括籠絡大臣,包括打通關係探尋先皇的意思。”
“母親如若知道自己的錢打了水漂,腸子定要悔青了罷。”君卿安訕訕地笑笑,“母親一直苦於自己的身份,前前後後一直都在等您的回音。”
君越的神情黯了黯:“是,她的出身……確實十分不利。”
鳳琉自然也是傳統的士農工商,商人一直被別人看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