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離開不久的管家去而複返,不過和剛才的麵有喜色相比,現在的他有些憂心忡忡。
“老爺,前兩天有一個沒落貴族家裏被搶了?”管家小心翼翼地說道。
“被誰搶的?”皮爾男爵有氣無力地說道。
“一夥強盜,作案手法很不專業,也不夠凶殘,看上去不像職業強盜,更像是一群農民。”管家說道。
皮爾男爵悶哼了一下,道:“我猜也是那些泥腿子,他們偷偷藏起來的那些糧食估計也吃的差不多了,離秋收還有段日子,他們再不出來想些辦法,就隻能被餓死了。”
管家似有不忍地說道:“老爺,您在完成今年的糧食征收任務之後,又征了兩次糧,把他們的家底都掏空了,幹嘛不給他們留下一些,好讓他們在秋天有力氣幹活。”
“窮鬼們是永遠吃不飽的,他們隻要有點糧食,就會喂給他們的崽子,他們的崽子吃飽了,他們又會生出新的崽子來。耕地一共就那麼多,糧食也就那麼多,都喂窮鬼們吃了,貴族老爺們還吃什麼。為什麼每年我上繳的糧食最多,而且還不影響第二年的糧食種收,因為我算好了這些土地需要多少人來種,然後留給他們僅夠這些人吃的口糧,無論他們自己怎麼分配,都不會有吃閑飯的多餘人,也不至於把幹活的人餓死。剩下來的糧食,我全部上繳,因此每年的業績考評都是前二。那個克魯男爵,實在可惡至極,趁我酒醉之時套出了我的獨門方法,否則哪裏輪到他和我並駕齊驅。要是我能夠獨享這個秘密,業績一騎絕塵,恐怕現在早就是子爵大人了。”皮爾男爵說道。
“老爺您是把他們當奴隸在使呀。”管家說道。
“奴隸?”皮爾男爵不屑地道,“奴隸還可以賣到很遠的礦山和種植園幹活,任打任罵不會反抗,他們這些農民卻不願離開家鄉,隻能在當地的莊稼裏幹活,還老是抱怨這抱怨那,永遠都不會滿足。他們聽上去是比奴隸地位要高一些,自由一些,不過在我眼裏可比奴隸差遠了。如果說奴隸是馴養的馬匹,農民就和和養在豬圈裏的豬簡直沒什麼區別。”說著,他順手在旁邊的女奴身上用力一捏,引得對方失聲尖叫,他則放肆地大笑了起來。
管家欲言又止,皮爾男爵雖是閉著眼睛,卻也感覺到了,於是不悅地說:“有話就說,我最討厭去猜下人們的心思。”
“老爺,那些強盜會不會來打咱們的主意?”管家猶豫地問道。
“該來的總會要來,”皮爾男爵道,“這些年他們對我的不滿一直在累積,是到了爆發的時候。我養了那麼多打手,就是要在現在派上用場。其他實行‘包稅製’的地區,這兩年都陸續出現了暴力抗稅和打砸搶燒事件,上麵對於如何處理意見不統一,正在靜觀事態發展,如果我能果斷地平息****,恢複原來的秩序,上麵必然對我大加讚賞,那麼晉升為子爵希望就更大了。我之所以今年比往年更狠,把他們最後的糧食也搜刮掉,就是要逼他們反,然後我才有機會給其他地區做一個榜樣,讓上麵的大人物好好看看我的才幹。”
“那我吩咐下去,讓家族衛隊小心看好糧倉,他們的目標可能就是那裏。”管家說道。
“不。”皮爾男爵陰陰說道,“把糧食都轉移到地窖裏,糧倉裏用米袋裝滿幹草和泥土,他們來偷也好,來搶也罷,都不要阻攔,反而要給他們留出空檔,等他們一走,你就燒掉糧倉,然後對外宣布今年的糧食多征收了,本來計劃退還給大家,可惜突然來了一群強盜,搶走了部分糧食不說,還喪心病狂地把剩下的一把火全燒掉了。這樣他們就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我們再順著蹤跡把他們全部抓起來,當眾處死,那些泥腿子們也會為我們拍掌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