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4章 見招拆招(1 / 2)

從布局和建築特點看,下區像鄉村,中區像城鎮,上區像城市。不過上區沒有城市麵積大,更沒有城牆,但街道還算寬敞整潔,堅固厚重的石製建築也隨處可見,而下區基本上都是木質、竹製和泥胚房屋,幾乎看不到一間石製房屋,中區除了一些重要建築,其他地方也很少看到石製房屋。

馬車在第三上區邊緣的一座高地上停了下來。艾倫跳下馬車,發現眼前是一個連綿的石頭建築群,除了方形的房屋、圓形的碉堡以及高聳的哨卡,最外麵還有一道厚實的圍牆,上麵擺放著一架架投石機。從軍事地形學的角度來看,這個建築群的防禦其實並不森嚴,存在著不少薄弱環節,但這是針對攜帶著重型器械的正規軍而言,對隻知道衝衝殺殺的烏合之眾來說,這已經是一座難可攻陷的無敵堡壘了,而很顯然,混亂之環中並沒有這樣一支紀律嚴明、驍勇善戰的軍隊存在,否則這裏就不是混亂之環,而是秩序之環了。有軍隊的地方必然有秩序,軍隊既是秩序的締造者,也是秩序的衍生物。

在那位接引人的帶領下,艾倫通過圍牆的大門,又在形形色色的建築之間穿梭了一會兒,最後進入了一個會客廳。裏麵正在進行一場小型宴飲,最深處的中央盤坐著一人,身材瘦小,全身白袍,黑發披散,臉部罩著一副白底描金遮眼麵具,兩邊各有七八人,正一邊舉著酒杯一邊與身邊人愉快地交談著,當他進來時沒有人朝這邊看一眼,仿佛他並不存在一般。艾倫回首一看,發現那位接引人已經退了出去,門口隻剩下他一人。

這種把戲也太小兒科了,他心中冷笑一聲,就地躺下呼呼大睡起來,一會兒翻個身,一會兒說幾句囈語,一會兒還放個響屁。廳裏那些人剛開始還道他是在裝睡,沒有搭理他,可後來發現他似乎是真的睡了過去,便一個個都愣住了,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繼續宴飲吧,有個人就大搖大擺睡在這裏,讓他們很不自在,去弄醒吧,故意冷落他的計策就破產了。

左邊的一個蠻牛怪不耐煩地威嚇道:“這裏怎麼有頭死豬,拖出去蒸熟了再端進來。”

艾倫從地上一咕嚕坐了起來,先是用鼻子向前用力嗅了嗅,然後摸著後腦勺自言自語道:“有豬嗎?最好不要蒸著吃,烤著吃最香。”

“說的就是你,睡得跟死豬一樣。”蠻牛怪刻薄地說。

“是嗎?”艾倫低頭看了下自己,不解地說,“可是我身上沒一點像豬啊,你該不會是在指這位老兄吧。”說完,他的手指想向了右邊的一個野豬怪。野豬怪的臉頓時就紫一片漲,端在右手裏的酒杯拿著也不是,放下也不是,隻是鼻子裏呼著白色的粗氣。

“你聾了嗎,我說的是你,不是指別人。”蠻牛怪生怕野豬怪誤會,連忙解釋道。

“我的耳朵沒聾,聽得一清二楚,可如果你眼睛沒瞎的話,就不可能把我看成是一頭豬。這位老兄,他平時是不是看你特不順眼,老是擠兌挖苦你,他嘴裏的那個‘別人’,應該就是指你吧。”艾倫歪著腦袋問野豬怪。

野豬怪的臉色由紫變紅,繼而變黑,捏在手裏的骨杯出現了一道道裂紋。坐在這裏的哪一個不是慣於勾心鬥角之輩,雖然表麵上大家一團和氣,坐在一起吃吃喝喝,背地裏可沒少互相下黑手,現在被人當麵戳破這層薄紗,他是承認也不是,否認也不是。他也不傻,知道對方是在把他擋槍使,要是承認和蠻牛怪不和,就正好中了他的詭計,可要是否認和蠻牛怪不和,又會顯得自己怕了蠻牛怪,被他指著鼻子罵都隻能裝聾作啞。

“我在說你,你扯別人做什麼?”蠻牛怪慍怒了。

“你分明在說把野豬蒸了吃。”

“我說的是把死豬蒸了吃。”

“問題是這裏隻有他是豬,而是野豬和死豬又不衝突,隻是表達的側重點不同,野豬可以是死豬,死豬也可以是野豬,說不定你平時看到他心裏都在默念死野豬呢。”

蠻牛怪見越辯論越吃虧,怒氣直衝腦門,一把抓起桌子上用來吃肉的短柄鋼叉就要朝艾倫投過來,最中間那個帶麵具的白袍怪及時勸阻道:“如果自己沒有那個意思,解釋一次就夠了,信的自然信,不信的自然不信。”蠻牛怪這才悻悻收回了手,野豬怪的臉色也略微緩和了一些。

艾倫見白袍怪輕易就化解了自己的挑撥攻勢,知道碰上了勁敵,心中一凜,便笑著說:“玩笑,玩笑而已。”他先是一指蠻牛怪,“這位老兄在和我開玩笑呢,”然後又一指野豬怪,“我也在和這位老兄看玩笑呢,大家別當真。”說著的時候,他已經走到野豬怪旁邊,搭著他的肩膀坐下來,隨手拿起他餐桌前的一塊烤肉大快朵頤起來,仿佛一位因遲到而被眾人擠兌的賓客。野豬怪本來想推開他,可手臂伸到一半便改變了主意,轉而用力地摟了下他的肩膀,就像是一對久別重逢的好友,以顯示出自己的豁達大度,從而回擊白袍怪剛才對自己心胸狹窄的含蓄批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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