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蔣家宅子的後院有個挺大的花園,花園中種滿了各色的花草,一條小路七拐八拐的。不熟的人若是自己進來,八CD是要迷路的。
夏北風扛著鏟子從花園穿過,到了那鬼道士所指的牆角之後,將鏟子往地上一插,回頭凝望著他一路走來路過的各色花叢,掏出鏡子對它感慨了一聲:“厲害啊!”
“什麼厲害?有什麼東西跟來了嗎?”那鬼道士疑惑的問了一句。與夏北風一同向花園方向看了一會,見什麼東西都沒有,又想起了正事,趕緊催促夏北風道:“這位道友,我們快點幹活吧,一會那女鬼唱完戲就來不及了。”
梅花和荷花一個在岸上一個在水裏,一起開花,還不算厲害嗎?
夏北風看了一眼鏡子中焦急的鬼道士雲清子,歎了口氣。從衣領下麵扯出一根鐵鏈子,把那鏡子拴住,順手掛在身邊的梅樹上,拎起鏟子開始幹活。
他那根鐵鏈子乍一看比一般的項鏈要粗些,實際上是卻由一根很長的細鏈子折成三道,擰成了一股繩。鏈子下麵掛著一個不知道是什麼玩意的獸牙,獸牙上刻著密密麻麻的紅色小花紋,鑲在了一個也刻滿了相同花紋的銀色底座上,被當成一個項鏈般的東西,一直掛在夏北風的脖子上。
夏北風一直嫌棄這東西的造型看著太過中二,在他的記憶中,這玩意似乎是隻有街上半大小混混才會帶著的用來耍帥用的東西。而且看著造型也十分的廉價,跟十幾塊錢的地攤貨沒什麼差別。所以常年把他藏在衣服裏麵,不見天日。
那鏡子中的鬼道士在被掛在樹上,每當鏡麵碰到那顆獸牙的時候,他便會感覺到了一股寒氣朝自己襲來。按理說他已經死了多年,對冷啊熱啊這些玩意已經沒有什麼感覺了。卻在獸牙跟銅鏡不斷地碰撞過程中,隱約有種自己那一縷殘魂正在慢慢消散的錯覺。
“我說,這位道長。”夏北風在牆角奮力的挖著土,抽空瞥了一眼掛在樹上正晃晃悠悠的鏡子。見那鬼道士正在鏡子裏無聊的東張西望,而自己正費勁的替他挖屍體,忽然覺得自己心裏忽然有點不忿。
“你到底是怎麼死的啊?居然這麼多年連投胎都不行,作為一個修道之人混到這份上,你也算是不容易了啊。”
那鬼道士聞言,似乎回憶到了什麼糟糕的事情一樣,臉色立刻難看起來。
“到底怎麼回事?”夏北風不死心的繼續追問著,一定堅持著要讓那鬼道士也跟著自己一起不開心一下。
“唉,慚愧啊慚愧!”那鬼道士架不住夏北風的一再追問,還是開口給他解釋了一下前因後果:“當年貧道路過這蔣家,見著宅子大門上貼著喜字掛著紅布,整個宅子裏燈火通明,上方卻烏雲密布,不像是辦喜事倒像是要出事。便敲門一問。那蔣家老爺見我如同見了救星一般,哭著告訴我,他的寶貝女兒被一個妖怪看上了,再過兩天便要將女兒嫁到山裏去。我一聽這還得了,有貧道在此,怎能讓那妖物強搶民女,禍害一方,便自告奮勇去山裏除妖。”
“貧道去了蔣老爺所說的妖物住著的洞府,不見那妖物出來,便在洞口叫罵。那妖物想是知道了我的厲害,竟任我如何罵它祖宗娘也不肯出來,隻是隔一會便召來幾隻野狼想收拾我。貧道如何能被這幾個畜生給怎麼樣了,兩天殺了十幾頭狼,依舊不見那強搶民女的妖物出來。眼見著蔣老爺女兒就要出嫁,無奈隻好回轉蔣家……”
夏北風一邊聽著那鬼道士吹牛,一邊挖土,幾鏟子下去,就感覺到鏟子尖碰到底下一個挺硬的東西。
他想也沒想,一鏟子狠狠的砍了下去,立刻便感受到下麵有什麼的東西被砍得折斷了。
“啊……”夏北風迅速的打開手電看了一眼下麵斷掉的東西是什麼,背對著那鏡子吐了下舌頭。然後收起了鬼臉,一本正經的抬起頭望了那鬼道士一眼。
那鬼道士驚覺夏北風停下了動作,抬頭看他,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馬上停下了他那說書般的回憶,在鏡子裏瞪著夏北風,問道:“道友……你怎麼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