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信(1 / 3)

“這什麼玩意?”夏北風盯著桌子上多出來的那堆紙,有點愣。

他本想伸手去拿,卻不小心扯動了肩上的傷口,疼了一下之後立刻想起來正事。

不管怎麼樣還是自己的傷比較重要。

他這麼想著,擰開了酒精瓶子,用紗布沾著點酒精去清洗傷口。

酒精碰到傷口時,他又疼的一個激靈。

夏北風咬咬牙,迅速的幾下將傷口上站著的泥土連同血跡一起擦幹淨,開始往自己肩膀上纏著繃帶。

夏北風處理完肩上的傷口,又翻了一件幹淨的衣服換上。這才坐在椅子上,點著了桌子上的蠟燭,開始翻看那堆在他不在屋裏時出現的紙。

那是一摞碼的整整齊齊的信封。每一個信封都不算薄,一起拿在手上甚至有點沉甸甸的感覺,想來信封裏的信也是不少。

這些信封看著也是有些年頭的東西了,但保存的很好,不見一點折痕或者汙跡。信封的觸感十分柔軟,有些甚至還起了細碎的毛邊,看著似乎是有人經常翻動的樣子。

所有信的收件人都是同一個名字——蔣雲珊。

夏北風將這些信封在桌子上一字排開,數了一下,一共十七封信。

他隨便拿起一個信封,將它打開——這信封的封口早已被人拆開,而夏北風這人對於看別人的信這件事沒有絲毫的負罪感,在看信之前甚至沒有對這信的主人說聲對不起。

那信封打開後,從裏麵又掉出來一個略小一點兒的信封。

這又是什麼鬼玩法?夏北風想著,翻看著信封裏的信封。

收信人的名字是沈念。

夏北風在看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愣了一下,接著十分嫌棄的“嘖”了一聲,才將它打開。他從信封中拿出厚厚的一疊信紙,借著燭光開始讀起了信的內容。

那燭火微微的跳動著,使得整個房間似乎都有些搖搖晃晃的,橘紅色的光線灑遍這小小的房間,顯得有些溫暖。

夏北風很快便讀完了一封信,然後又拆開了一個信封,繼續讀著這不知多少年前的人寫的信。

直到最後一封信讀完,他才靠在椅背上,鬆了一口氣。

他剛剛被那一直晃動的燭光晃得有些眼花,這會才有空閉上眼睛歇一會兒。他向後仰著頭,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脖子。本想接著伸個懶腰,卻在胳膊舉到一般時又扯到了肩上的傷口,不由得“嘶”的一聲倒吸了一口氣,又緩緩的放下了胳膊。

拜這下疼所賜,他原本有些困意的大腦一下子清醒過來了。

他看著自己麵前鋪了一桌子的信封和信紙,有些頭疼的揉了揉額角。

這些信無一例外,全都是一個叫做蔣雲珊的女子寫給她的“沈先生”的。

信的內容總結起來也無非就是來來回回那麼幾句:我愛你啊可是你不愛我、我這麼好啊為什麼你不愛我、我這麼愛你你為什麼不愛我、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啊我知道你是愛過我的對嗎、你不愛我也就算了你居然愛別人、這個世界上怎麼可能有比我還好的人配得上你……等等這些懷春少女特有的小情緒。

如果把信按時間排開,那這位姑娘的情緒大概是經曆了從憤怒到哀怨,直到最後絕望這樣的一個過程。

如果再把自己手裏這封信算上,那這就是十八封信。這位蔣小姐在一共三個月的時間裏,平均五天便給那位沈先生寫一封信,字字句句都是情意綿綿,相見恨晚的情意,隻是可惜……

夏北風拿起桌上的一個信封,對著那信封上“沈念收”三個字發了一會呆,忽然出聲感歎了一句:“您老,可真是個禍害啊!”

“你在對誰說話?”那從花園裏就消失不見了的鬼道士雲清子忽然又在夏北風的兜裏發出了聲音“你說誰是個禍害。”

“我在說一個特別欠揍的人,你不認識。”夏北風從兜裏掏出那鏡子,扔在了桌子上。

“已經沒事了?”那鬼道士在鏡子裏東張西望了一會,確定了四周沒有什麼東西之後,才鬆了一口氣,頗為得意的對夏北風說道:“我早就知道道友你一定不會有事的,不就是幾頭還沒成什麼氣候的狼妖嘛!隻可惜我已經死了,若是我還活著,哪裏勞煩道友你親自動手,隻需一道雷符,便能將那些狼妖全都烤成焦炭了。”

“嗯嗯,那是。”夏北風語調詭異的誇獎著他“您老最厲害了,你說怎麼沒人找您去當國師呢?他們眼睛可真是瞎的啊!”

“道友真是謬讚了,你其實也不差的。”那鬼道士尷尬的笑了笑,開始轉移話題。

“那幾隻畜生呢,道友你把它們都殺了?”

“沒有。”

夏北風邊說著邊把桌子上的信重新裝好,按照原來的順序碼整齊,規規矩矩的擺在桌角它們原來放著的地方,才歪頭看了銅鏡一眼“那女鬼唱完了,那群畜生就都跑了。”

“原來如此!”那鬼道士似乎有點輕蔑的說道:“我還以為是道友你將那群畜生都收拾了呢,原來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