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警察同誌。你們就沒有個防毒麵具什麼的嗎?這裏麵的味道真是……”
夏北風站在那低矮的小房子裏,看著滿屋亂飛的蒼蠅,和地上密密麻麻蠕動的白色物體,忽然有點慶幸今天早上的早飯還沒有吃。
“防毒麵具倒是有啊,還有兩個呢。”蘇陽向屋裏探頭看了一眼,十分驚訝的問道:“道長你們也需要防毒麵具?我還以為你們有辦法聞不到這味道呢。”
當然需要,我鼻子也沒毛病,現在已經要失去知覺了好嗎!
還有我不是道長我就是個普通人。
我跟你身邊那個神經病可不是一個物種。
夏北風看著牆上那被血糊了的壁畫,無奈的歎了口氣。
“他不需要。”葉白羽在一邊抱著肩膀抬頭看天,皺著眉也不知在想些什麼,愣了一會神才轉頭告訴蘇陽:“他自己會憋氣的。”
蘇陽立刻敬佩的看著屋裏夏北風的背影,就像在看一個即將壯烈犧牲的烈士。
當然憋氣並不能解決任何實際問題,最多能讓人心理上好受一點而已。屋裏那濃烈的腐敗氣息依舊不斷的刺激著夏北風的鼻子,搞得他心煩意亂。
我為什麼要來這種地方呢?
師父您老人家就是這麼對待你”這麼多年唯一一個徒弟“的嗎?
夏北風在屋裏站著,忽然開始有點懷疑人生了。
這戶人家的房子並不大,加在一起也隻有三間。
一進門就能看到地上厚厚的血漿,還有兩具殘缺的屍體。
那兩具屍體看樣子應該是一對夫妻,都已經頭發花白,似乎五六十歲的樣子。那女人躺在牆角,圓睜著雙眼,臉上帶著驚恐的表情。肚子被人剖開,腸子拖在地上一截。
她的腹部到胸腔都空蕩蕩的,除了那一截腸子之外,其他的內髒則不知道哪裏去了。
那男人的死狀跟女人也差不了多少,也是肚子被人剖開。隻是手臂還不自然的彎曲著,脖子也歪到一邊,看他最後的動作似乎是想保護牆角的女人,隻不過失敗了,慘死在這。
男人的屍體趴伏在女人屍體的旁邊,側臉看著右手邊的房間,臉上的肌肉扭曲成了一個猙獰的表情。
這兩具屍體傷口處都有些發黑。屋裏的蒼蠅雖然飛來飛去,在牆上地上的血跡處密密麻麻的聚集產卵,那兩人的傷口處卻是幹幹淨淨,沒有一隻蒼蠅靠近。
“我就這麼隨便踩可以嗎?”夏北風在堂屋裏站了一會,差不多把那兩人的屍體看清楚了,轉頭向蘇陽喂問道:“如果進裏屋的話不會破壞現場嗎?”
“你去吧,沒問題。”蘇陽聳聳肩,說話的語氣挺無所謂的:“現場照片都拍完了,取樣也差不多了,而且昨天晚上已經破壞過一次了……最重要的是我們的痕檢同誌現在已經不能工作了。”
“哦。”夏北風點點頭,依舊小心翼翼的繞過了地上的血跡,還有蠕動的蛆蟲,向右邊的屋子走去。
這屋裏也有一具屍體,是個年輕女人。她是死在床上的,淺藍色的床單已經被血浸透,變成了某種詭異的紫色。
她坐在床上,低著頭背靠在牆上。她的的臉上倒不是外麵兩人那種驚恐的表情了,而是滿臉的幹涸的淚水,嘴巴還微微的張著,似乎是正在哀求著什麼什麼人時被殺的。
她的後腦處有一個破洞,腦子裏黑洞洞的,腦漿已經消失的幹幹淨淨了。和外麵的兩具屍體一樣,她的肚子也被剖開,拖著一截腸子在床邊微微的晃著。
隻是她的肚子看著形狀有些奇怪。
夏北風皺著眉向那女屍湊近了些,仔細的看了一會她的肚子。
是個孕婦,看樣子估計已經快要生了。
但現在而孩子卻跟內髒一樣不見蹤影了。